他们知道,这不仅是在为我扩充实力,也是在为他们自己铺设更广阔的前程。
安排好这一切,我才让心满意足、感恩戴德的朔风营战士们散去。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却又难掩兴奋地抬着那箱珠宝和银两离开,我转身,对薛敏华和阙氏示意,将剩下的几大箱财宝抬进我的内院。
这些,将是我未来计划中,最重要的启动资金之一。
权力的游戏,离不开武力的支撑,而武力的背后,则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我的目光越过院墙,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支更加庞大、更加精锐的私兵队伍,正在这片古老而苍凉的土地上,悄然成型。
小院门口顿时陷入一种微妙的僵持。
薛敏华指挥着女仆们搬运箱笼,动作利落,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件物品,心中显然已在计算它们的价值和入库位置。
她很快进入了“内管家”的角色,将这次出使视为一场硕果累累的商业远征,而满院的珠宝就是最好的战利品。
而阙氏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站在院门边,那双习惯于眺望辽阔草原的美眸,此刻带着几分茫然和敬畏,打量着这座在塞北堪称精致繁华的庭院。
雕花的窗棂、平整的石板路、甚至院子里那几株刻意修剪过的矮松,都让她感到陌生和一丝自惭形秽。
她习惯了帐篷的随意和草原的粗犷,对于这种需要精细打理的汉家院落,以及薛敏华那套分门别类、登记造册的繁琐程序,完全无从下手。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华贵的衣角,丰腴的身躯微微侧着,似乎不敢轻易踏入这方不属于她的天地。
薛敏华清点完一箱珠宝,直起腰,正好看到阙氏那副踌躇不前的模样,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到底是草原上来的贵人,见惯了风吹草低见牛羊,怕是看不惯我们这小门小院的琐碎。也是,除了能歌善舞、懂得如何侍候男人,这些操持内务的粗活,自然是入不了眼的。”
这话夹枪带棒,刻薄至极。
阙氏的脸瞬间涨红,羞愤交加,却又碍于身份和处境,不敢反驳,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我,那双美眸里瞬间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水汽。
我看着这两位风格迥异、却都因我而汇聚于此的美妇人,一个精明干练如狐,一个懵懂美艳如鹿,此刻却像两只斗气的孔雀般互相别着苗头,心中顿感一阵哭笑不得的无语。
我连忙上前几步,挡在两人中间,脸上堆起和稀泥的笑容,语气尽量温和地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我先是看了薛敏华一眼,略带警告地摇了摇头,随即又转向阙氏,安抚道“夫人初来乍到,不熟悉汉家规矩很正常,慢慢学便是。薛夫人精于计算,以后府内账目还要多倚仗她;夫人您身份尊贵,熟悉塞外部情,于我亦是臂助。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应当和睦相处才是。”
我刻意用了“最重要的人”和“家人”这样的字眼,试图缓和气氛。
薛敏华闻言,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但总算不再言语。
阙氏则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微微颔,眼中的委屈稍减。
然而,就在这气氛刚刚有所缓和的当口,一股极其熟悉、混合着温柔暖意与沙场血腥的压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涌来!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心脏猛地一缩。这气息……太熟悉了!
我缓缓地,几乎是带着一丝僵硬地转过身。
只见院门外的阴影处,一个高大如山岳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矗立在那里。正是我的母亲,镇北司都统妇姽!
她显然刚从城外归来,甚至来不及换下征袍。
那身标志性的玄黑色青铜巨铠上沾满了尘土和已然黑的血渍,左手随意地提着一条体型庞大的、已然咽气的棕熊后腿,熊尸软塌塌地拖在地上;而她的右手,则拎着几颗用头草草捆在一起、面目狰狞、皮肤黝黑,看饰和面容特征显然是西羌人或吐蕃人的头颅!
鲜血顺着梢滴落,在青石板上留下点点暗红。
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此刻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大眼睛里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冰冷的审视和隐隐压抑的怒火。
她的目光如同两把无形的刀子,先是在我脸上剐过,然后猛地钉在了我身后的薛敏华和阙氏身上!
尤其是当她看到阙氏那明显是塞人贵族打扮、且容貌身段都极为出挑的模样时,她性感的厚唇紧紧抿起,胸脯因为怒气而剧烈起伏,将那本就饱满惊人的双峰撑得铠甲都仿佛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月儿——”母亲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冰冷和严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终于知道回来了?很好。那么现在,你告诉为娘——”
她的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我,又扫过薛敏华和阙氏,最终落回我脸上,语气中的寒意几乎能冻结空气
“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们’的小院里?!”!
看着母亲那副如同被侵占了领地的母狮般委屈又愤怒的模样,我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母亲大人,孩儿回来了。”
薛敏华和阙氏见状,也立刻收敛了方才的针锋相对,齐齐敛衽行礼,姿态谦卑,不敢有丝毫怠慢。
薛敏华是深知这位都统大人的威严,而阙氏更是本能地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母亲却看也没看她们,仿佛她们只是两团空气。
她随手将那几颗狰狞的头颅像丢垃圾般甩到墙角,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单手拖着那只沉重的死熊,迈着如同战鼓擂响般的步伐,咚咚咚地走到我面前。
她没有立刻作,而是先将死熊“砰”地一声丢在我脚边,震起些许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