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把婴孩送到了对方眼前,霎时间,屋里就安静下来了。
女子淡淡瞥了一眼对方怀里的男婴,只见这娃眼睛水汪汪的,一眨都不眨地望着自己,片刻,他伸出了没半只巴掌大的小手,嘤嘤地笑了起来。
女子叹了口气,无奈提醒道:“别离我太近了,鬼气对婴孩有害。”
风鹤烟点了点头,抱着男婴往後退了半步。
“你瞧。。。”风听雨咧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母爱还是有点用的。”
女子立刻白了他一眼。
“说起来。。。”风鹤烟讪讪地望着女子,迟疑道:“还不知姑娘。。。尊名?”
见他那谨小慎微的模样,风听雨不由笑出了声,调侃道:“父亲,虽外貌不同,但她还是红蕖,之前与她相处时,也不见您这般毕恭毕敬。”
“话不能这麽说。。。”风鹤烟顿了顿,所有所思道:“红蕖这名字是散家给的,而姑娘是八百年前的仙人,肯定有自己的名字。”
“那倒是。。。”风听雨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她的确另有其名。。。”
“风听雨!”女子不悦地打断对方,威胁道:“你敢乱喊?”
风听雨耸了耸肩,无视对方的威胁,继续道:“她曾自称彼岸姑娘。”
“彼岸。。。”风鹤烟眨了眨眼,歪头道:“是那把剑的名字?”
散红蕖抱住了双臂,道:“喊什麽都行,就是别喊仙人。”
“明白,明白!”风鹤烟连连点头,又道:“彼岸大人,可否允我把这小家夥暂放于此处?这几天他闹得厉害,要不是有奶妈帮忙,我脑袋都要炸了。”
就在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鹤郞,做人要言而有信。”
循声望去,一位面容清丽,身姿高挑,举止优雅,神情淡泊的陌生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已过中年,脸庞虽有岁月的痕迹,但风韵犹存,用绝美二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子,风听雨缓缓地睁大了眼,半晌,他恭敬地弯了身子,道:“母亲,许久不见。”
散红蕖一听,诧异地瞪圆了眼睛。
这坊间传闻不是说,风鹤烟的夫人——也就是风听雨的生母,早就病世了?
女子朝风听雨点了点头,温声道:“未尽养育之责,无需这样唤我。”
风听雨顿了顿,又道:“见过素尘谷主。”
散红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素尘谷主”,这下终于明白,风听雨那张迷死万千少女的脸是哪儿来的了。
“媳妇儿。。。”风鹤烟重重叹了口气,对着自家夫人一脸委屈道:“我也没料到啊。。。。。。这娃一哭我就烦,怎麽哄都没用,若只是心烦也就算了,大可丢一边不理便是,可我又担心他把嗓子哭坏了,你说说。。。当初听雨出生的时候,闷声不吭,多安静,多省心!”
风听雨忽觉哭笑不得。
闷声不吭,才最是吓人,遥想当年,他可是带着前世记忆出身的怪胎,为了不惊吓到他人,风听雨默不作声地观察了许久,才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寻常人家的婴孩牙牙学语时,都是发出些含糊不清丶没有意义的声响,而这风家少爷可就一鸣惊人了。初次开口,就是一段连贯的长篇大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神童再世。
当然,风听雨并非是出口成章,或是吟诗作对,他只是摆出一副不可能出现在幼儿脸上的忧郁神情,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下自己重生的事实。
“两位。。。父亲。。。母亲,有一事,我需要解释一下。”
当那才满两岁的儿子一字一句地蹦出这番话时,风鹤烟差点没吓掉下巴。
“你…不是哑巴?”
“…出于一些缘由,我转世前没有喝下孟婆汤,本来,我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二位,只不过,在观察你们一段时间後,我在想,或许我们之间,可以做一个交易。”
婴孩幼时本不记事,所以大人谈话时,甚少会避讳幼童,因此风听雨常有机会听到风鹤烟与素尘之间的对话,明白了不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