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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潮信(第1页)

海风穿过破损寨墙的缝隙,在“新杭”营地内回旋,卷起灰烬与血腥,也带来远方海洋深处的、低沉的呜咽。这声音不同于昨夜的鲸歌巨吼,而是一种更加绵长、更加古老的律动,仿佛整片大海正在缓慢地深呼吸。

沈清辞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掌心玉佩的微光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她刚刚完成了一次极其艰难的引导——借助皮卷中领悟的轨迹,以玉佩和新生孩儿的生机为桥梁,从萧景珩体内“剥离”出一丝头粗细的暗红污浊。过程缓慢如抽丝,每一次精神力的牵引都像在悬崖边行走,结束后她几乎虚脱,眼前阵阵黑。

但成果是真实的。萧景珩肋下伤口渗出的那缕暗红血气消散后,他紧锁的眉宇似乎松开了肉眼难以察觉的一线。呼吸依旧微弱,但不再像之前那样,每一次吐纳都带着濒临断绝的颤抖。

“夫人,您不能再耗神了……”丁嬷嬷端着一碗勉强熬好的、用海藻和几味止血草药煮成的稀薄汤汁,声音哽咽。她看着沈清辞脸上那层不正常的、近乎透明的苍白,和眼底深重的青影,心如刀绞。

沈清辞没有接汤碗,只是轻轻摇头,目光落在膝头的皮卷上。经过刚才的引导,她对这卷兽皮上流转的“星辉”轨迹有了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感觉”。那不是阅读文字,更像是某种直接的、精神层面的共鸣与映射。此刻,在她极度疲惫却又异常敏锐的感知中,皮卷上那些银色与深蓝的光点,正以某种缓慢而玄奥的韵律流动、闪烁,与掌心玉佩的微光,枕边孩儿的纯净气息,甚至……与屋外那来自大海深处的低沉律动,隐隐呼应。

这不是巧合。

她闭目凝神,将残存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向皮卷深处延伸。这一次,她不再试图去“解读”具体的符号或图案,而是纯粹地去“感受”那份律动,那份与大海呼吸隐隐契合的、古老而宏大的节奏。

渐渐地,一些更加模糊、却也更令人心悸的“画面”或“意念”,如同深海中浮起的荧光水母,悄然在她意识的边缘浮现:

——无垠的黑暗海床上,巨大的、蜿蜒的裂痕如同大地的伤疤。裂痕深处,有点点银蓝色的微光透出,与皮卷上的“星辉”何其相似……那是深埋于海底的“星骸”矿脉?

——裂痕附近,无数难以名状的巨大黑影缓缓游弋。有些形态古拙,仿佛自洪荒时代便已存在;有些则扭曲畸形,身上带着不祥的暗红斑点,行动间充满狂躁与痛苦。后者似乎对裂痕中的银蓝微光既渴望又畏惧,不断试探,又惊惶退开。

——更深处,在视线无法触及的黑暗渊薮中,似乎有什么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的“存在”正在缓缓苏醒。它的“呼吸”与整片海域的潮汐同步,它的“不悦”引动了昨夜的恐怖黑影与嘶鸣。而此刻,这份“不悦”正在加剧,因为……陆地上,那处被称为“沸血池”的地方,正不断向地脉、也向与之相连的海底裂隙,注入污浊的、充满亵渎意味的暗红能量!这能量如同毒药,污染着海底的“星骸”微光,也刺痛、激怒着那些古老的存在。

——一幅短暂而清晰的画面闪过:沸腾的、泛着暗红泡沫的池水(“沸血池”),池边矗立着用黑色石头垒砌的、刻满亵渎符文的祭坛。祭坛中央,一根歪斜的、顶端镶嵌着暗红“星骸”碎片的石柱,正不断将池中汲取的污浊能量,通过地脉,导向西南方向的……大海!

——最后一幅画面,是两股“波动”的交汇。一股来自西北深山(“毒蝎谷”方向),邪恶、贪婪、充满对“星辉”与“新生”的垂涎,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另一股来自东南深海,古老、愤怒、被侵扰的痛苦中夹杂着对“纯净星辉”的、本能般的微弱吸引。而这两股波动的“焦点”,竟隐约指向她所在的这间石屋,指向她怀中安睡的孩儿,和掌心这枚温润的玉佩!

沈清辞猛地睁开双眼,心脏在胸腔中剧烈擂动,背后瞬间被冷汗浸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豁然贯通、却又更加毛骨悚然的明悟。

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但远不够深入。

“鬼面”部落与西番残部在“毒蝎谷”进行的,绝不仅仅是炼制“毒傀”那么简单!他们是在尝试以邪恶仪式污染地脉节点(“沸血池”),并以此为桥梁,将他们所掌握的、被污染的“星骸”之力,强行注入与海底矿脉相连的地脉系统!他们的目的,恐怕是想要“污染”或“引动”海底那些沉睡的、或已被部分污染的古海巨兽,将它们变成受其控制的、或者至少能被其引导向特定目标(比如“新杭”)的毁灭性武器!

而那个邪恶仪式所需要的“引子”——“纯净的新生”或“身怀星辉者”,正是为了加强这种“污染”传导的效率,或者……是为了“标记”攻击的目标!她和萧景珩的孩子,因为玉佩的关联和在特殊时刻降生,无疑是最佳的“标记物”!萧景珩自身残存的“星辉”感应,也同样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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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海中的异动,那些撕碎葡萄牙船只、惊退荷兰舰队的恐怖黑影,正是被初步“污染”能量惊动、或本身就处于“被污染”边缘的古海巨兽的先头部队!它们攻击葡萄牙船,也许只是因为那些船上残留着卡洛斯神甫等人携带的、被严重污染的“星骸”碎片气息!它们暂时退去,并非消失,而是在更深的海域集结,被那持续不断从“沸血池”注入的污浊能量所吸引、所激怒,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下次的目标……

很可能就是这座同样散着“星辉”气息(玉佩、孩子、萧景珩),且距离海岸最近的“新杭”营地!甚至,如果“毒蝎谷”的仪式成功,那些被彻底污染或控制的巨兽,可能会先攻击这里!

这是一盘将陆地与海洋、邪恶仪式与古老生灵、人力与自然伟力统统算计在内的、疯狂而庞大的死亡棋局!“新杭”营地,恰好成为了这盘棋上,最脆弱也最关键的一枚棋子,正被来自深山与深海的两股杀机,缓缓夹在中间。

冷汗顺着沈清辞的额角滑落。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不仅是因为精神的透支,更是因为这令人窒息的真相。对手的谋划与手段,远她的想象。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军事围攻或部族冲突,而是涉及到了这片大陆根基力量(星骸、地脉)的亵渎与利用,牵扯到了海洋深处那不可名状的古老存在。

“丁嬷嬷,”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赵将军在外面吗?请他进来,快。”

丁嬷嬷见她神色不对,不敢多问,连忙放下汤碗,推门出去。

不多时,赵霆拄着木棍,步履蹒跚却迅疾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焦虑与期待:“夫人,您找我?可是世子爷……”

“景珩暂时无碍。”沈清辞打断他,示意他靠近些,目光锐利如即将出鞘的短刃,“赵将军,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仔细听好,一字一句,记在心里,绝不可外泄。”

赵霆见她神色凝重前所未有,心中一凛,肃然点头:“夫人请讲,末将洗耳恭听。”

沈清辞用最简洁的语言,将她从皮卷共鸣与精神感应中得到的、关于“毒蝎谷”仪式真相、海底异动根源、以及“新杭”即将面临的、来自海陆两方面的、远常规战争的灭顶之灾的推测,快说了一遍。她略去了自己如何感应到这些的细节,只说是从皮卷记载与昨夜异象中推测得出。

即便如此,赵霆听完,已是面色惨白,持棍的手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夫人……您是说,那些红毛鬼和‘鬼面’杂碎,不只想用毒人攻打我们,还想……还想引来深海里的妖魔?这……这……”

“我知道这听起来匪夷所思。”沈清辞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但昨夜海中黑影、葡萄牙船只的碎片、‘鬼面’降卒供出的邪恶仪式、还有这卷皮卷的记载……所有这些,都指向这个可能。赵将军,我们没有时间怀疑了。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在‘毒蝎谷’的仪式完成前,在海底那些东西被彻底激怒或控制前,打破这个死局!”

“如何打破?”赵霆急问,声音干涩,“咱们现在兵力不足三百,伤者过半,粮草将尽,火器全无……如何能攻入‘毒蝎谷’深处,破坏那劳什子仪式?就算能攻入,又怎能抵挡可能从海上袭来的……妖魔?”

“正面对抗,我们毫无胜算。”沈清辞的目光投向窗外,那低沉的海潮呜咽声似乎更清晰了些,“所以,不能力敌,只能智取,甚至……借力打力。”

“借力?向谁借力?”赵霆茫然。

沈清辞的指尖,轻轻拂过皮卷上那片流转的银色“星辉”,最后落在自己掌心温润的玉佩上。“向这片大海借力,也向……这‘星骸’之力本身借力。”

她抬起眼,看向赵霆,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冷静的疯狂:“赵将军,你立刻去办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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