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火箭!”
城头上幸存的弓箭手和弩手,将箭雨和燃烧的火箭射向靠近的小船和登陆的敌人。不断有小船被火箭点燃,上面的士兵惨叫着跳海。但更多的敌人冲上了滩头,嚎叫着向城墙缺口涌来!
阿依莎已经带人在缺口处构筑了简易的防线,用沙袋、滚木和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堵住缺口下半部分。当第一批荷兰士兵和雇佣兵嚎叫着冲过齐膝深的海水,试图攀爬缺口时,迎接他们的是滚烫的金汁(煮沸的粪水毒液)、燃烧的火油罐和雨点般的石块、长矛!
惨烈的肉搏战在缺口处瞬间爆!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海水被鲜血迅染红。
阿依莎如同怒的雌豹,双刀挥舞,冲在最前面,每一刀都带走一条生命。但她身边的兄弟也在一个个倒下。缺口太宽,敌人太多,防线摇摇欲坠。
“顶住!为了旧港!”阿依莎嘶声呐喊,左臂被一把弯刀划开深可见骨的口子,但她浑然不觉,反手一刀削掉了对手半个脑袋。
甄嬛在城墙上看得心急如焚。她知道,光靠缺口那点人,绝对守不住。必须想办法!
她的目光扫过海面,忽然停留在那两艘被俘虏、经过初步改造的九爷战船上。这两艘船一直停在相对靠后的内港,没有参与炮战。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施大人!这里交给你指挥!尽量拖住!”甄嬛对身旁脸色惨白但强自镇定的施宣慰使喊道,然后转身就往城墙下跑。
“娘娘!你去哪里?”施宣慰使急道。
“去给他们找点麻烦!”甄嬛头也不回。
她冲下城墙,直奔内港码头。陈老匠师正带着徒弟们,满头大汗地将最后几桶“特制火药”(掺了晶石粉末的不稳定混合物)往其中一艘改造战船“破浪号”上搬。
“陈师傅!船能动吗?炮呢?”甄嬛气喘吁吁地问。
“能……能勉强动!炮……只装了两门侧舷的,弹药也不多,而且那开花弹……”陈老匠师话没说完。
“够了!立刻升帆,所有能动的水手上船!阿依莎那边快顶不住了,我们必须去搅乱敌人的后方,袭击他们的运输船和大船!”
“娘娘,这太危险了!咱们就一条船能动,出去就是送死啊!”一个老水手喊道。
“留在这里,等城破一样是死!”甄嬛眼神决绝,“敢跟我去的,回来重赏!死了,抚恤加倍!不敢去的,留下守城!”
水手们面面相觑,看着城头方向越来越激烈的喊杀声和爆炸声,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浑身尘土、眼神却亮得吓人的女人。
“妈的!拼了!跟娘娘干了!”几个胆大的水手率先跳上船。
很快,三十多个敢玩命的水手和炮手登上了“破浪号”。陈老匠师一咬牙,也爬了上去:“娘娘,老朽懂点炮,跟你们去!”
“升帆!出港!”“破浪号”升起残破的风帆,顺着水流,从内港的一个隐蔽出口悄然滑出,绕了一个大圈,朝着荷兰舰队侧后方迂回过去。
旧港正面的激战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谁也没料到,一艘不起眼的“破船”竟然敢主动冲向庞大的舰队!
“破浪号”如同一条狡猾的鲨鱼,贴着海岸线的暗礁和浅滩航行,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外围几艘海盗巡逻船的视线,逐渐靠近了舰队后方那些正在投放小艇的运输船和辅助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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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准那艘最大的运输船!侧舷炮,装填开花弹!”甄嬛压低声音命令。
炮手们紧张地将那些不稳定、甚至有些烫手的“开花弹”塞进炮膛。陈老匠师亲自调整炮口角度。
“距离两百步!放!”
轰!轰!
两门侧舷炮同时开火!
这一次,运气站在了旧港一边。两“开花弹”划着弧线,一枚击中了那艘运输船的船尾楼,爆炸的威力不大,但引燃了堆放在那里的帆布和绳索;另一枚则直接钻进了侧舷的一个炮窗,在船舱内部爆炸!虽然没能引爆弹药库,但剧烈的爆炸和火光从炮窗喷涌而出,顿时让那艘运输船陷入了混乱,甲板上水手奔走救火,投放小艇的行动也被打断。
“转向!目标右前方那艘武装商船!快!”甄嬛毫不停歇。
“破浪号”凭借船小灵活,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急转弯,炮口再次瞄准。
但这次,他们的行动被现了!
“后方有敌船袭击!”荷兰舰队后方的船只拉响了警报。
几艘附近的武装船立刻调转船头,朝着“破浪号”包抄过来,火炮开始轰鸣。
“规避!之字形航行!”甄嬛紧紧抓住船舷,感受着炮弹落在附近激起的冲天水柱和剧烈的颠簸。“不要缠斗!继续骚扰他们的运输线!”
“破浪号”像一条被打痛的泥鳅,在弹雨中穿梭,时不时抓住机会回敬一两炮,虽然造成的实际破坏有限,但成功地在荷兰舰队后方制造了相当的混乱和恐慌,至少拖延了更多登陆部队的投放度。
旧港城墙缺口处的压力,为之一轻。
然而,好景不长。一艘度极快的荷兰轻型巡航舰盯上了“破浪号”,凭借度和火力优势,咬住不放。
“右满舵!进那片礁石区!”甄嬛指着前方一片布满暗礁的浅水区,那是旧港水手才熟悉的死亡航道。
“娘娘,那里水太浅,暗礁密布,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舵手惊呼。
“听我的!进去!”甄嬛斩钉截铁。
“破浪号”一头扎进了那片怪石嶙峋、海浪湍急的礁石区。后面追击的荷兰巡航舰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但显然对这里的水文不熟,度慢了下来,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