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就是给你买的一点东西。”瞿芸萱含糊地应付着,她不敢说出具体的物品,生怕被追问下去会露出更多破绽。
她低着头,假装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实际上是想借此抚平那怎么也弄不平整的、记录着耻辱痕迹的褶皱。
众人重新落座,话题又回到了董学斌考上公务员的喜悦上。
瞿芸萱努力地挤出笑容,附和着大家的谈话,但她的思绪却完全是飘忽的。
许家父子那粗重的喘息、肉体撞击的淫靡声响、以及那股混杂着汗臭和精腥的浓烈雄性气息,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地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鼻腔里,此刻还残留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萱姐,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舒服?”董学斌注意到了她的走神,关切地凑了过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董学斌那张充满了阳光和喜悦的脸庞在瞿芸萱眼前放大。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带着皂角香味的气息。
这股清新的味道,与她记忆中那股肮脏污浊的气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董学斌的目光突然定住了,他微微歪着头,好奇地看着瞿芸萱的嘴唇边。
“萱姐,你别动。”他轻声说道。
瞿芸萱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她不知道生了什么,只能僵硬地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在满桌人的注视下,董学斌伸出了手,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而亲昵,就像他们从小到大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温暖,轻轻地、温柔地触碰到了瞿芸萱的嘴角。
然后,他捻起了一根细小的、卷曲的黑色毛。
“你看你,吃饭怎么这么不小心。”董学斌笑着,将那根毛拿到瞿芸萱眼前,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的责备,“头都吃到嘴里了,自己都不知道。”
那是一根短小、粗硬、微微卷曲的黑色毛。
它不是头。
瞿芸萱的瞳孔在看清那根毛的瞬间,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她自己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那是许东的,还是许科长的?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这根象征着极致羞辱的、肮脏的物证,刚刚被她最想保护的人,用最温柔的方式,从她的嘴边亲手拿了下来。
这无心之举,比之前那三个小时里任何的粗暴侵犯、任何的污言秽语,都要来得更加残忍,更加致命。
它像一把无形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窒息感。
比被那根雄壮狰狞的肉屌深喉时更加强烈的窒息感,攫住了瞿芸萱的全部身心。
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冰冷而僵硬,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她看着董学斌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看着他那只捻着“罪证”的手,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这种极致的僵硬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
几乎是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在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脸上,竟然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绽开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有些苍白,有些勉强,但在客厅温暖的灯光下,却显得那样的温柔而得体。
“是吗?谢谢你啊。”她的声音出奇的平稳,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般的轻快,“可能是刚才在楼道里风大,吹上来的吧。”
她抬起手,极其自然地接过了那根被董学斌捻在指尖的、致命的阴毛,然后若无其事地,在桌子底下,将它紧紧地攥进了掌心。
那粗硬的触感,刺得她掌心一阵生疼。
“快吃饭吧,不然真凉了。”瞿芸萱笑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董学斌的碗里,动作娴熟而自然,仿佛刚才那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惊魂一刻,从未生过。
【接4o章在董学斌火场救文件住院之后】
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特有的、冰冷而刺鼻的气味。
瞿芸萱提着果篮,脚步匆匆地走在住院部的走廊里,心头沉甸甸的。
当她推开病房门,看到躺在床上,手臂和额头都缠着厚厚纱布的董学斌时,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那个平日里有些木讷,却总是默默保护着她的男人,此刻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上去虚弱极了。
“学斌……你怎么样?还疼吗?”瞿芸萱放下果篮,快步走到床边,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和心疼。
董学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事,芸萱,别担心,都是皮外伤。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好了。”
瞿芸萱看着他纱布下渗出的隐隐血迹,心中一阵刺痛。
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削着苹果,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她为心上人的伤势而黯然神伤时,放在腿上手提包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短促而有力的震动。
这个震动模式,她再熟悉不过。
那是她专门为那个恶魔设置的、独一无二的提醒。
她的心猛地一跳,削苹果的手都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