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萝芙暂且相信了他。
她并不知道情蛊仍在,她对于庄九黎所说的话会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
不过关于替身的事,她还是有些疑问。于是庄九黎说寻找滇王之印有多重要,南诏与大周的和亲本就反对者衆,和亲不过是缓兵之计。
他微妙的提了一句,也许赵长宁找的也是替身。
最後,温萝芙仍觉震惊。
她原本只想在古代安稳经营生意,过平凡日子,竟阴差阳错结识了一位王储。
“虽然我的铺子被害没了,”她感慨,“但到了南诏,我还想再看看商机。”
庄九黎道:“好。”
——
夜深,雨声渐歇。
庄九黎已问清潮涨潮落的时辰,明日退潮时,江水会落到最低,能露出沉船残骸。他们打算一同进去寻滇王之印。
温萝芙听说要探沉船,眼里亮了亮,显出几分兴奋。
亦如最开始那般。
——
她很快睡去。
许是白天思虑太多,累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眉头也舒展开来。
庄九黎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
他很少有机会与未易容的她相处。
月光下,她的轮廓柔和而清晰——眉如远山,睫毛在眼下投落浅浅的阴影,鼻梁秀挺,唇色淡而润。她像一汪清泉,干净得让人想捧在手心,又怕惊扰了这份澄澈。
喉结动了动,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是她提过的渴肤症,这感觉又涌上来了。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窝,呼吸轻浅,近乎贪婪地汲取她的温度和气息。
动作很轻,不愿惊醒她,却又克制不住地想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总想着要靠近她,要触碰她,要把这抹感情刻进骨血里。
後来她“死”了,这感觉变成了噬骨的痒意,让他在无数个深夜里辗转难眠。
她不在的时候,他会收集沾染她气息的物件。
她用过的茶杯丶枕过的软枕丶甚至只是她随手搁置的帕子。
他会将它们拢在掌心,低头轻嗅,仿佛这样就能填补她不在的空洞。有时,他会将她的发带缠绕,直到皮肤微微发红,像是在模拟她指尖拂过的触感,想象她的指尖也曾这样流连而过。
然後做些隐秘的事。
在无人窥见的暗处,解开衣襟,沿着自己的锁骨一寸寸游走,描摹她的样子。想象是她在触碰他,想象她垂落的发丝扫过他的皮肤,想象她温热的吐息落在他的颈侧。
他想要她。
不是那种肤浅的占有,而是更深丶更病态的渴求。
要她的呼吸丶温度丶每一寸血肉都染上他的气息,要她的灵魂里只刻着他的名字。
窗外,夜雨又起,将声响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