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也长大了,采幽进入了叛逆期,不学好,只会叫人头疼,无时无刻不期望岁夭回来,替我教训这臭丫头。
哪怕魔法少女不会衰老,我也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感觉自己渐生了一丝暮气。
直到有天。
电视上突然说,魔兽解决了,一切结束了,普天同庆。
但岁夭没有回来。
一下子,我就懂了怎么回事。
之前见过那些岁夭的“老朋友”,抱着一个崭新方盒子来我家的时候,我很平静,并没有哭。
哪怕他们说明白,我也只是恍惚了会儿。
祈祷无数次,抓狂无数次,深夜抹泪无数次的那个结果尘埃落定,砸到人心上却只有疲惫,我甚至很平静地做了饭,收了衣服,直到采璃放学回家,我试图和她说的时候,才现自己喉咙是哽咽的,讲不出话。
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忽然冷清到紧紧裹住被子。
大脑稀里糊涂盘算,采幽如今大了,懂事了,能照顾好采月,采璃明年毕业,一直就是个省心的好孩子,不用忧她。
半夜睡不着,突然想到,很久以前打的那个媚药,遇到难挨日子就来一针那个——后来才知是精神类药物,有一点点助眠的作用。
和岁夭在一起后就再没用过了,费好大劲才找出来,也不知变质了没有,一股脑全打进动脉里,大概三十多支左右。
头很快变得好痛,然后蔓延到全身痛,可这样反而心里踏实,渐渐有了沉重的睡意。
头晕目眩,思考越来越迟缓、凝滞,好像快撑不住了,要睡着了。
多希望这是黄粱一梦啊,梦醒一切从未生过,无论我,还是岁夭,都仍有弥补彼此的机会。
重锤似的、突然砸进来的剧痛。
大脑空白了刹那。
随即——视野天旋地转,忽然间,眼前又像熄灭的屏幕似的,全部变成黑色,呆滞良久我才意识到为什么会变黑,因为我现在闭着眼睛。
可上一秒,我明明睁着眼……
头好堵塞好痛,一串串画面闪烁出来,又熟悉又陌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mac,朔风,岁夭,好像是我的记忆。
也不对,不一样,不是我的记忆,不,还是不对,记忆中的人叫星光,可我就是星光啊……
上一串迷惘仍未消化,更多从微妙不同再到天差地别的“全新”记忆,又如山洪海啸般喷涌出来,一直到——与此刻同步。
胸闷,窒息,惊慌失措,“我……我……是假的……?”
“不对!不对!!不对!!!”痛苦地撕扯头,“这里才是假的!我不是!你才是!我就是星光!星光是!星光是!”
突然噎住,忍不住流露恐惧害怕的神色,“星光……是谁……?”
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一切才是真的。
可她是我。
我又是谁?
无尽的迷惘、崩溃、疯、害怕,恰在此时,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期待依赖了几十年的声音。
“星光姐,你醒了吗?”
骤然扭头,看到岁夭的脸,心中涌现无数惊喜、兴奋、厌恶、恐惧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好痛苦,好可怕。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却是那句几十年里早已叫惯的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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