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我已经教了阿海几招防身的功夫,虽然那是皮毛,但对付几个小混混够用了。我还拜托了村东头的那个老渔夫,那老头是个实诚人,答应帮我照看他们。”
“至于小贝……我留了些银子给那老渔夫,让他送小贝去镇上的绣庄当个学徒。女孩子家,学门手艺,识几个字,总比在海边晒鱼网强。”
说到这里,我眼珠子转了转,一脸讨好地凑到孙墨尘面前。
“孙神医,你看……既然都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能防身或者谋生的小技艺,随便漏两手给阿海?”
“这孩子聪明,心性也坚韧,是个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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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墨尘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防贼一样看着我。
“凌微,你别得寸进尺。我孙家的医术,传内不传外。”
“哎呀,谁让你传医术了?”我厚着脸皮说道,“你就教他怎么认认海边的毒虫毒草,怎么处理个伤口,或者……怎么用那把匕让人‘睡’得快一点?”
孙墨尘沉默了片刻。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
“麻烦。”
说完,他转身跳下了礁石。
“让他今晚来找我。只教一个时辰,学不会是他笨,别怪我。”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这家伙。
总是这样,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得很。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口嫌体正直?
接下来的两天,孙墨尘果然信守承。
虽然每次看到阿海,他都是一副“你笨得像猪”的表情,嘴里也没一句好话。
但他教得极认真。
从如何分辨海里的剧毒水母,到如何用最普通的草药止血,再到那两招简单却狠辣的匕刺击术。
他教的都是保命的本事。
都是在这残酷的底层江湖里,最实用的生存法则。
离别的那天,是个大晴天。
渔村的小码头上,阿海和小贝哭成了泪人。
“姐姐!哥哥!”
小贝抱着我的腿,死活不肯撒手,鼻涕眼泪全蹭在了我的新袍子上。
阿海虽然忍着没哭,但那通红的眼圈出卖了他。他紧紧地握着孙墨尘送给他的那把旧匕,像是握着整个世界。
“行了,别哭了。”
我摸了摸小贝那枯黄的头,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小布包塞进她怀里,“这是姐姐给你的字帖,还有点盘缠。去了绣庄要听话,好好学本事。”
“阿海。”我看向那个瘦弱却挺拔的少年,“记住了,这世道虽恶,但只要心正,眼亮,手狠,总有活路。”
“嗯!”阿海重重地点头,“我会的!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南屏山找你们!”
孙墨尘站在船头,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船舷。
“再不走,船都要开到东瀛去了。”
我笑了笑,狠心推开小贝,正要上船。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凌姑娘!孙神医!留步!”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异域服饰、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正骑着快马朝这边奔来。
到了码头,她飞身下马,动作利落而优雅。
“阿依古丽?”
我有些惊讶。
这是我们在经过某个人烟稀少的海域时遇到的一个珠宝商人,当时顺手帮她赶跑了几个沙盗,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