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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寻药（第1页）

第17章寻药

深夜的书房，烛火摇曳。张起灵捏着一封来自西域的密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信上写着——“雪山雪莲已寻得，然护送途中遇雪崩，药引损毁，护卫无一生还。”

他沉默地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眸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这已是第三十七次失败。

从东海的夜明珠，到南疆的龙血藤，再到这雪山的千年雪莲，每一样都是传说中的药材，每一次寻找都伴随着人命，可他从未想过放弃。

“又失败了？”

黑瞎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张起灵擡眸，压下眼底的疲惫：“嗯。”

“我都说了，别费那劲。”黑瞎子走到他面前，凭着记忆摸到椅子坐下，“这眼睛瞎了这麽多年，早就习惯了，看不看得见，有什麽要紧？”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起身，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

黑瞎子接过来，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忽然叹了口气：“你到底图什麽？就算找到了又怎样？我记不得你所说的我们之间的事，就算看见了，也认不出你是谁。”

“我知道。”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不是为了让你记起来。”

“那是为了什麽？”

张起灵看着他蒙眼的黑绸，那里在烛火下泛着淡淡的光。他想说“我想让你看看我”，想让你看看我此刻的模样，想让你看看这海棠花开的庭院，想让你看看这万里河山——这些他想与你共度的丶鲜活的世界。

可他最终只是说：“想看，就值得找。”

黑瞎子愣了愣，忽然低笑一声，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动容：“张起灵，你是不是傻？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耗这麽多人力物力，值得吗？”

“你不是不相干的人。”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黑瞎子心上。

他看着黑瞎子微微怔住的侧脸，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睛。隔着一层薄绸，能感觉到他睫毛的颤动，像受惊的蝶。

“等你看见了，”张起灵的拇指摩挲着他的眼尾，声音低哑得像叹息，“就知道了。”

黑瞎子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刚想说什麽，就听外面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带着急报：“王爷，漠北传来消息，说找到‘冰晶草’的踪迹了！”

张起灵立刻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备马，我去看看。”

“这麽晚了？”黑瞎子皱眉，“明天再去不行吗？”

“晚了怕被别人抢了。”张起灵拿起披风，转身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等我回来。”

黑瞎子坐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手里的温水渐渐凉了下去。

他忽然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里依旧是一片黑暗，可他仿佛能感觉到，有个人正踏遍山河，为他寻找一缕光。

这人明明对外人冷得像冰，对谁都吝啬一个眼神，却会为了他一句“想看”，赌上所有力气，翻遍雪山深海。

“傻子。”黑瞎子低声骂了句，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眼底有湿意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