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母亲反问,“你还希望是什么?”
我没说话,低头扒饭。
晚上写作业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杨雯雯来的短信“今天上课走神了?”
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回复“对不起。”
“为什么走神?”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最后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只了一句“可能还没从假期状态调整过来。”
她回“明天开始,每天放学后补习半小时。”
我愣住“不是一周三次吗?”
“改成每天。有问题吗?”
“没有。”我回,“谢谢老师。”
对话结束。我握着手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每天半小时,意味着每天都能单独见她。这算不算某种特权?算不算她给我的特殊待遇?
第二天放学,我如约去办公室。她已经在等我了,桌上摊着几份试卷。
“坐。”她说,“今天我们讲哲学部分的大题思路。”
我坐下,看着她讲解。
她讲得很认真,很投入,完全是一个专业老师在辅导学生。
但我注意到,她今天涂了口红,很淡的豆沙色。
头也精心打理过,耳边别了个小巧的卡。
“专心。”她敲了敲桌子。
“对不起。”我慌忙移开视线。
补习结束时,天已经黑了。她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我也站起来。
“老师,”我说,“我送您到停车场吧。”
她看了我一眼,没拒绝。
我们并肩走在校园里。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脸上有些刺痛。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地上,一长一短,偶尔会重叠在一起。
“老师,”我打破沉默,“您寒假……过得好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还行。”
“那个海归博士……”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我“谁告诉你的?”
“听……听同学说的。”
她笑了,笑容有些讽刺“消息传得真快。”
“老师,”我小心翼翼地问,“您……会辞职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顿了顿,“因为如果您结婚,可能会换工作。”
她看着我,夜色里,她的眼睛很亮“我不会辞职,也不会结婚。”
“为什么?”
“因为不想。”她转身继续走,“有些事,不是别人说好就是好。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我跟在她身后,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欢喜。她不结婚,她不辞职,她还会在这里,继续当我的老师。
走到停车场,她拉开车门“回去吧。”
“老师,”我说,“您开车小心。”
“嗯。”她坐进车里,又摇下车窗,“赵晨。”
“嗯?”
“好好学习。”她说,“别想太多。”
车子驶远了。我站在原地,反复咀嚼她最后那句话——“别想太多”。是说学习,还是说别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果然每天去办公室补习。半小时,不长不短,足够她讲清楚一个知识点,也足够我贪婪地收集每一个和她相处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