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毒自尽。
宴会的气氛彻底冷了下来。
燕凌峰怒极,下令彻查。好好的宴会,不欢而散。
百官战战兢兢地告退。
燕昭阳站在廊下,看着仆从清理现场。夜风吹来,带着一丝血腥气。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她没回头,“都处理干净了?”
“是。”延卿的声音响起,就在她身后不远。“奴婢已让人将尸带回东厂,定会查出幕后主使。”
燕昭阳转过身。他站在阴影里,身形显得有些单薄。
“你倒是镇定。”她说。
延卿抬眸看她,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昳丽又脆弱。“习惯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只是……连累了殿下。”
燕昭阳向前一步,走出廊檐的光晕,靠近他:“知道连累我了?”
延卿抿紧唇,长睫垂下。
“那打算如何报答?”燕昭阳问,带着点戏谑。
延卿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怔了一下。
燕昭阳又逼近一步,能感受到他细微的呼吸。她抬起手,这次,指尖轻轻拂过他官袍的领口,那里绣着精致的蟒纹。
“明日卯时,西郊校场。”她看着他瞬间绷紧的身体,和骤然收缩的瞳孔,语气不容置疑,“别让本宫等。”
说完,她收回手,转身走入灯火通明的内院。
延卿独自留在原地,许久未动。他慢慢抬手,按住那个位置,指尖冰凉。
夜风吹散了他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应。
“……是。”
卯时的西郊校场,晨雾尚未散尽。
燕昭阳一身利落的黑色骑射服,长高束,正挽着一张硬弓。弓弦震动,羽箭破空,精准地钉入百步外的靶心。
她放下弓,听到身后传来轻微而规律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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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头。是延卿来了。
今日,他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藏青色劲装,褪去了宽大的蟒袍,更显出几分清瘦颀长。
他走到她身后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躬身行礼。
“奴婢参见殿下。”
燕昭阳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劲装勾勒出他窄瘦的腰身和笔直的长腿,与平日阴郁督主的形象迥异,倒像哪个世家清贵的公子。
只是他微垂着眼,避开她的直视,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恭顺卑微,丝毫未变。
“过来。”燕昭阳朝他招手。
延卿依言上前几步,保持着距离。
燕昭阳拿起旁边兵器架上另一张弓,递给他,“试试。”
延卿愣了一下,看着那张弓,没有接:“殿下,奴婢……”。
“不会?”燕昭阳挑眉,“还是不敢?”
延卿沉默片刻,伸出那双苍白修长、更适合执笔批红或握紧刑具的手,接过了那张弓。弓入手颇沉,他手腕几不可查地往下坠了坠,又很快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