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意失笑:“好吧,那我以後尽量不说‘谢’字。”
“这才对嘛。”
厉奇咧嘴一笑,突然想起什麽,“对了,後天签约仪式之後有个酒会,你来吗?”
“我?”
“是啊,虽然你退出了,但还是我们的一员……”
他顿了顿,露出一脸嫌弃地表情,“这种肉麻话可不是我说的,程乐凡说的。”
汪晓意被他的表情逗笑:“确实像小程的风格。”
“来吗?”
他双手插兜,笑得痞气十足,“诚意邀请你,後天上午十点。”
路灯在此时齐刷刷亮起,汪晓意在他带笑的眼睛里不小心晃了神,轻轻点了点头。
跨上机车时,厉奇摸出手机。
——没有任何消息。
路痴音乐家的头像安静地躺在消息列表最顶端,最後一条消息停留在昨天:【嗯】
他啧了一声,把手机塞回兜里,狠狠地扣上头盔。
风从两边呼啸而过,他开得飞快,任由城市的灯光在馀光里拉成模糊的光带。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麽患得患失过。
隐隐觉得那小子好像在和他闹别扭。
——是我说错什麽话,做错什麽事了吗?
这麽简单的话,因为隔着数百万米的距离,偏偏就是问不出口。
所以这就是异地恋的滋味吗?
妈的!
回家洗完澡,厉奇胡乱擦着头发倒在床上。
手机屏幕亮起,程乐凡刚发了今日第九条朋友圈,是关于签约仪式那天究竟要穿哪双鞋。
他往上一划,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僵住。
凌逸唯更新了。
照片里,二十多名乐手如衆星捧月,围着中央那位即将举办独奏会的小提琴家。
蒋立洲站得最近,西装革履,身子微微朝凌逸唯倾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看着他们之间微乎其微的距离,厉奇不由自主想到凌逸唯的那句——“立洲”。
拇指在点赞键上方停了三秒,最终狠狠按下去。
手机突然震动。
周女士的语音消息带着电子票截图跳了出来:“恭喜出道。”
EvenLinViolinWorldTourcert法国时间:周一晚7点|巴黎歌剧院
厉奇按下语音键,声音懒洋洋的:“谢了,周姐。”
周女士很快回复:“什麽时候正式签约?”
厉奇苦笑:“也是周一。”
“那太遗憾了,赶不上小唯的首站。”
周女士安慰他,“没事,月底的米兰站接着给你留票。”
“赶不上吗?”
厉奇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5秒後,他忽然鲤鱼打挺坐起,手指在搜索框点出残影:
搜索航班:周一13:00|直飞巴黎|11小时航程|当地时间17:00抵达戴高乐机场
搜索路线:机场→巴黎歌剧院|车程约1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