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弟说能就一定能,我信他。”“我们也信他。”趁着时机成熟,沈瑶和田宝来便扯着嗓子喊:“想要口粮的可以来排队领,不想要的咱们也不强求。”大伙又都不是傻子,想活下来的人毕竟占了大多数,一个个排好队伍来领板栗,衙役们在旁边维持秩序。也有那苦苦硬撑的,蹲在原地梗着脖子探望。筐子里的板栗都是一把把的往大伙的布兜里装,没有布兜的索性就脱了褂子来装。等数十筐板栗都被分完,大伙抱着栗子听沈瑶告诉他们吃法,众人的视线又齐刷刷的都落在地上摆放着的野鸡野兔子身上。那这也肉会分给他们吗?“这些野物得给随我来的人都分一只,余下的每人分一只那是不可能的,大伙都想吃到到肉,索性今晚上就都做在一个锅里吃了。”“真的吗,意思是今晚上就给我们吃肉?”“自然是真的。”杨继宗朝人群里喊了几个差役的名字,直接让他们过来把这些野物拿去处理,进来的时候都说好了,做完给他们分一口肉吃。郑扶立刻冲上前阻止:“我才是负责这里的官员,你们敢听他的,信不信本官将你们都——”郑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采石场的差役给撞开:“郑大人,咱们就各论各的吧,等城墙筑完,您该往哪去就往哪去,何必和我们这些人一般见识,再说了,这野物是杨继宗和衙役们打的,和您有什么关系。”还有脸称自己是负责此处的官员,没吃的时候怎么不负责?“就是,和您有什么关系!”牛娃子爹故意在郑扶跟前脱下鞋子晃了晃,顺带抠了抠脚。郑扶看着他的动作,脸一下子就白,丢了手里的长剑,扶着一旁石头开始不断的干呕。苦役们手脚都拴着铁链,只能在附近拾些干柴架起火堆。衙役们动手帮着将野物野菜都拾掇干净,大伙看着这些人将大铁锅往篝火上一架,大火燎着铁锅边缘,满满一大锅的肉随着差役手中的铁锹不断翻动,散发出阵阵肉香味。等肉熬煮好,又将洗干净的野菜全都放进锅里。锅盖被再次掀开,此时的肉香味比方才更加浓郁,田宝来示意大伙都把碗端好,排好队伍,一勺一勺带着浓郁汤汁的肉被盛放在众人的碗里。分到肉的人就蹲在原地啃食,一时间整个采石场都只听到众人吃饭的吧唧声。没分到的人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后悔为啥要听这些流犯的撺掇,听着那吃肉的声音以及闻着那肉香味,嘴里不断的分泌着口水。“你拿着碗去给本官也打一碗来。”郑扶坐在自己的营帐内实在受不了了,他自个的白面饼子实在难以下咽。守卫拿着空碗去要,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讨来。采石场这么多人,那锅里早就空了,连汤都不剩。杨继宗和沈瑶田宝来等人吃完碗里的肉,就朝采石场的苦役们叮嘱,让他们安心等着邢教头送来的木薯,好好完成修城的任务,争取早日归家。今夜这一碗肉并没有让采石场的诸多苦役填饱肚子,可却让他们看了希望,朝廷官员不管他们死活,但也有人愿意帮助他们度过难关。一辈子太长【】回城的山道上。众衙役带着田宝来和汉子们纵马驰骋,到了上河村路口才将他们一行人给放下。杨继宗和沈瑶共乘一骑。待到了地方,杨继宗先勒住缰绳下了马,随后扶着沈瑶下马,再将马匹还给衙役:“今日让各位受累,明日诸位下职若是得空,我请诸位在城中知味楼用饭。”“杨公子客气,这一趟我等也不算白来。”为首的衙役李信坐在马背上拍了拍挂在马鞍上的野物,朝他拱手告辞,并未将这客套话当真。大伙冲离开的衙役们挥手告别,转身回家时就被出来迎接的乡亲们都簇拥着询问采石场里的情况。这当中就属牛娃子的爹声音最大,没办法,今日所见所闻都够他吹嘘一辈子了。谁能想到他这辈子竟然还能同衙役一起骑马回家?沈瑶和表哥还有杨继宗都踏上石桥了,还能听见牛娃子爹在乡道上同人吹嘘。夜色渐浓,沈家客厅内。赵小福见着三人回来,连忙起身迎上前去,不等他张口询问,就被杨继宗给出言打断。杨继宗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将带回来的野物放在廊下,直接告诉他:“郑扶平安无事,死的是他手底下的人。”闻言,赵小福面上流露出一抹失望。杨继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想报仇别心急,“明日你同我进城一趟,后日咱们就出发去各个村里开始教百姓们如何育种播种冬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