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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034(第1页)

贞观十一年,冬。

长安的雪下得又急又密,鹅毛般的雪片被朔风裹挟着,抽打在崇文馆厚重的窗棂上,出沉闷而持续的“噗噗”声,像是无数细小的、执拗的拳头在敲打着这座庞大帝国的文明外壳。殿内炭火熊熊,却驱不散那股从骨缝里渗出来的、属于权力中心特有的阴冷。

李承乾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卷《贞观政要》,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被反复注释的治国方略上,眼神却空茫地穿透纸背,落在窗外那片被风雪搅得混沌的天地间。靛青色的太子常服穿在他已显修长的身上,依旧合体,却莫名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的疏离感。十二岁,在这个时代,已是接近“成童”,开始被赋予更多期待和审视的年纪。

他的脸褪去了大半稚气,轮廓清晰起来,继承了母亲长孙氏的秀美和父亲李世民的英挺,只是那双眼睛——漆黑,深不见底,映着跳跃的炭火,却反射不出丝毫暖意,只有一片亘古寒潭般的沉静。嘴角那抹习惯性的、冰冷的弧度,如今即使在不笑时,也仿佛刻在了那里,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气质印记。

胸口的内袋里,那块来自晋阳的黑石依旧贴身放着,十二年过去,它似乎与他的骨血长在了一起,冰凉沉实,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也是他意识深处那颗混沌珠最稳固的“锚点”。丝绦疙瘩也在,纠缠得更紧,颜色愈深暗,像一团凝固的、永不消散的怨毒。

崇文馆早已不是他唯一的“观测站”和“实验场”。随着年岁增长,活动范围名义上有所扩大(至少在东宫内部),他的“感知”触须,在混沌珠日益精纯的力量支撑下,早已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这座帝国心脏的更多角落。东宫属官、往来朝臣、后宫妃嫔、乃至长安市井某些关键人物……他们的“波纹”特征、性格弱点、欲望沟壑、人际关系网络,如同最详尽的地图,铺陈在他意识深处那座不断扩建、永不停歇运转的“混沌计算中枢”里。

他不再满足于制造小范围的混乱或人际摩擦。那些孩童把戏般的“实验”,在过去的几年里早已玩腻。水盂翻倒、流言滋生、妃嫔争风、朝臣互讦……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是验证他操控“波纹”、引导“因果”能力的练习题。

现在,他十二岁了。混沌珠在他日复一日、近乎苦修般的“内炼”与无数次或成功或失败的“外试”中,早已不是当年那颗时灵时不灵、能量微弱的“珠子”。它像一颗被逐渐唤醒的、沉睡的混沌天体核心,悬浮于他灵魂的中央,缓慢而恒定地自转着,每一次旋转,都吞吐着难以估量的、原始而晦涩的混沌能量。这股力量不再仅仅是“感知”和微弱的“扰动”,它开始具备更实质的“扭曲”、“侵蚀”甚至……“湮灭”的雏形特质。

李承乾对它的掌控也今非昔比。意念凝练如丝,操控精微如。他可以同时在数个看似无关的“节点”上施加不同性质、不同强度的“干涉”,并精确预测这些干涉经过系统放大后可能产生的连锁反应。他像一位最高明的棋手,不,更像一位冷酷的“世界方程式”的篡改者,悄无声息地修改着现实运行中某些微小的“参数”,然后静观其变,看着整个系统因此产生或剧烈或缓慢的、往往导向混乱与崩溃的“偏移”。

而他这一世,唯一且终极的目的,早已清晰无比,冰冷彻骨——毁灭大唐,令其二世而亡。

不是篡位,不是取而代之。是彻底的、从根基到穹顶的、毁灭性的崩塌。就像他曾亲手(用混沌珠的力量)在无人处,“实验性”地让一块坚固的宫砖从内部悄无声息地沙化、粉碎,最终化为齑粉,不留痕迹。他要让这个以“贞观”为名、看似如日中天的帝国,也经历同样的过程。让父皇毕生心血,让满朝文武的抱负,让天下万民的期许,统统在他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

这不是仇恨,甚至不能算报复。这是一种更宏大、更虚无、也更符合他此刻心境的“终极实验”与“行为艺术”。他要验证,一个看似坚不可摧的系统,如何从内部被最微小、最精准的“癌变”侵蚀殆尽;他要欣赏,那些高高在上的权力者,在信仰崩塌、秩序瓦解时的惊恐与绝望;他要这煌煌大唐,成为他混沌珠力量最终极的“祭品”与“证明”。

为此,他已布局多年。

朝堂上,他利用混沌珠的隐秘影响,持续地、极其耐心地在几个关键派系的“波纹”中,埋下猜忌、误解和激化矛盾的“种子”。比如,在关陇贵族集团(波纹多厚重保守,带着军功起家的彪悍与对新贵的排外)与山东士族集团(波纹清高自许,讲究经学门第,对“暴户”式的关陇集团隐隐不屑)之间,他总能在双方因利益或理念产生摩擦时,巧妙地“放大”彼此的敌意,并“引导”某些头脑简单或私心重的官员,说出或做出更激化对立的言行。几年下来,原本就存在的裂隙被无形中拓宽、加深,朝议时常常陷入无意义的攻讦,消耗着帝国的决策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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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上,他通过影响少数几个掌管仓廪、市舶或营造的关键中低层官吏(他们的波纹往往掺杂贪婪或短视),令一些看似微小的“失误”或“拖延”在关键时刻生。比如,南方某州漕粮转运的“偶然”延误,导致关中粮价在青黄不接时出现不该有的波动;或者,对某项看似前景不明的新式农具推广,在审批环节被“下意识”地搁置更久……这些细微的滞涩,如同血管中的微小栓塞,短期内无伤大雅,长期积累却会悄悄侵蚀帝国的经济活力与抗风险能力。

军事上,他暂时无法直接影响边关大将(他们的“波纹”大多炽烈而坚固,且距离遥远),但他将目标对准了军械监、马政等后勤部门,以及少数驻京的、与边将关系密切的中层武官。让一批箭镞的淬火“意外”地差了点意思;让某次战马征调的记录出现难以察觉的混淆;或者,在某个渴望立功的年轻武官心中,种下对上司战术过于“保守”的不满,并“强化”他冒进贪功的念头……这些涓滴之恶,汇聚起来,终有一日会在战场上放大成致命的漏洞。

后宫与前朝的联系,更是他重点经营的“污染渠道”。通过持续影响如柳昭仪(玫红色,虚荣善妒)、钱嬷嬷(橙黄色,贪婪长舌)这类“波纹”活跃且易操控的棋子,他让许多经过扭曲、夸大或凭空捏造的“宫廷秘闻”、“帝后态度”、“皇子表现”,通过她们的嘴和背后的关系网,悄然流入某些朝臣的耳中。这些真假难辨的信息,如同掺了毒的蜜糖,影响着外朝对皇室、对储君(尤其是对李泰日渐显露的聪慧与受宠)、乃至对皇帝本人健康状况的judgnt(判断),滋生着各种暧昧的猜测与政治投机。

对李泰,他这个“聪慧仁孝”的嫡次子弟弟,李承乾的“关注”从未放松。他没有直接伤害李泰的身体(那太明显,且无趣),而是持续地、极其隐蔽地用混沌珠的力量,如同最细微的毒针,不断“刺激”和“放大”李泰天性中可能存在的弱点——比如,那被无数赞誉和期待包裹下,可能滋生的骄矜;比如,对文学经义过于投入而可能导致的体魄文弱与对现实政治的疏离;比如,在父皇母后过度呵护下,可能形成的、对人性复杂与权力残酷认知的天真……他要培养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竞争者,而是一个在关键时刻可能脆弱、偏执或脱离现实的“瓷器偶像”。

至于父皇,李世民……李承乾对他那庞大玄黑金芒的漩涡,始终保持着最谨慎的“观测距离”。直接干涉风险极高,但他找到了更迂回的方式——持续地、如同滴水穿石般,向那漩涡边缘输送极其微弱的、负面的“意念尘埃”。这些“尘埃”不包含具体信息,只是一种模糊的“疲惫感”、“疑虑感”、“对衰老与身后事的隐隐忧惧”,或者,在父皇因国事烦劳、与朝臣争执、或面对李承乾这个“不成器”长子时,悄然“放大”那一瞬间的烦躁与失望。他要让这座帝国最强大的“中枢”,在无人察觉中,积累精神的耗损与情绪的阴霾。

所有这一切,都进行得无声无息,如同最缓慢的侵蚀。李承乾像一个最有耐心的末日画家,用最细微的笔触,一点点在这幅名为“贞观盛世”的巨画上,涂抹着只有他能看见的、代表腐朽与崩坏的灰暗底色。

而今天,坐在这风雪呼啸的崇文馆内,李承乾知道,是时候开始下一阶段,更激进、也更“有趣”的计划了。

小打小闹的侵蚀已经不够。他需要一些更具冲击力、更能动摇帝国根基、也更能让他“欣赏”到混乱与痛苦滋生的“大事件”。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手中的《贞观政要》。这本书,是父皇治国思想的结晶,是“贞观之治”的理论旗帜,也是无数士人心中近乎神圣的经典。

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念头,如同毒蛇吐信,在他心中悄然升起。

如果……这面旗帜本身,从内部开始腐烂呢?

如果那些被奉为圭臬的语句,被悄无声息地篡改、扭曲,注入截然相反的、足以引思想混乱与政治对立的含义呢?

然后,让这被污染了的“经典”,在最“合适”的时机,以最“自然”的方式,流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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