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唯一会畏惧的是命都不要的疯子。
周思尔恰恰是这样的个性。
周思茉对庄加文的歉意更深了,她看着挂在庄加文身上不肯好好走路的妹妹,不知道女人低头说了,什么周思尔往后一仰,宛如狮子的蓬松头发也往后摇晃,露出一张闭着眼的圆脸,光下红唇晶亮,像是果冻,微微噘着,像是要庄加文亲她。
庄加文低头,不知道在周思尔耳边说了什么,周思尔终于不作了。
她被庄加文推着去和家人告别。
“她好像很听你的话。”周思茉趁这时候对穿上外套的庄加文说。
“装的。”
庄加文理了理衣领,凌乱的发尾垂在肩上,居然也有别样的风情,声音含着浅淡的笑意,“周思尔从来都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不是么?”
“那倒是。”
周思茉回忆童年的周思尔,用小魔鬼形容也不为过。
亲戚的孩子都很怕她,在庄加文之前,她以为那个叫钟语的孩子能治周思尔,没想到对方选择远走高飞。
看来同龄人压不住。
对周思尔这种象牙塔里的公主来说,远方的落魄勇者比贵族更有吸引力。
经典故事百代不衰,以前周思茉以为是设定,现在看来不变的还是感情。
“下个月合约就到期了,你打算怎么做?”周思茉问。
“下个月。”
庄加文扫了眼不远处的贝绍元,“您能完成我的附加条件了吗?”
一百万要买庄加文心甘情愿伺候大小姐很难。
身上有百万存款的人也不落魄,庄加文的毛坯是她从未粉刷,或者不敢粉刷的未来向往。
说报仇太中二,她不过是想要给黎尔要一个公道。
想结束总是在梦里出现的雨夜车祸。
她也想活得轻松一些,但她人生最孤立无援的时候,黎尔借钱又给她找工作。
人至少要有点情和义。
如果妈妈还活着,肯定会支持她的。
“差不多了。”
周思茉已经鲜少和家人提起工作的事了,“只是……”
庄加文:“其他的就不用和我说了。”
她对别人的私生活也不感兴趣,“我想要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周思尔说庄加文冷酷也没说错,周思茉也和很多人打过交道,像庄加文这样的的确很少见。
她不排斥热闹,却排斥更进一步的诉说,更喜欢明码标价的金钱关系,能有效规避难以厘清的感情。
周思尔被外婆拉住不知道说了什么,握着老人家的手摇晃身体,得到了一张卡,又亲上老太太的脸颊,很是响亮。
她要钱也要得光明正大,好像一个吻得到这些都是应该的。
庄加文不会说,她想过周思尔家里破产,她会怎么办。
娇生惯养的人能接受普通的生活吗?
“不过……”周思茉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担忧,“如果合约期结束,思尔还是不肯和你分开怎么办?”
她用词非常温和,理论上应该是死缠烂打。
庄加文忽然忆起周思尔柔软肚子的触感。
微末的不舍滑过,下一秒,她想起今天在电梯遇见的女孩。
“没问题的。”
“我今天碰见钟语了。”
周思茉:“什么?”
“你认识钟语?”
“不认识。”
庄加文顿了顿,神色有些微妙,“周思尔不仅梦里喊过她的名字。”
“手机还有专门一个相册。”
【作者有话说】
周思茉和庄加文聊天提到周思尔小时候,“她小学成绩很差,我妈总说不知道她为什么考那么点分还这么高兴。”
“还要求给她买最贵的书包,走路一颠一颠的。”
周思尔:“我又不用考一百分才能得到最贵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