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儿也不推辞,坦然接下银票,笑着颔道谢。
马蹄嘀嗒,时光在车轮滚滚中悄然溜走。
当一行人终于踏入京城地界时,寒冬腊月已至,风里裹着刺骨的凉意。
唐青儿心中的焦灼愈浓烈,为了尽早抵达,他们连中午歇脚的时间都省去,
日夜兼程地赶路,最终不得不与老者的商队道别,独自加快了行程。
就在唐青儿对着地图测算,预计再有两日便能抵达京城时,天空忽然飘起了零星雪花。
起初只是轻柔的雪沫,没过多久便愈汹涌,洋洋洒洒地铺天盖地落下,瞬间将天地染成一片洁白。
雪势越来越大,路面很快变得湿滑难行。
唐青儿无奈,只得趁人不注意进入空间,翻找出几条防滑链,勉强适配着缠在车轮上
——虽不算严丝合缝,却也总算能避免车辆打滑失控。
随着路上积雪越积越厚,原本两日的路程,他们硬生生走了整整五日。
在第五日傍晚关城门的前一刻,终于踏入了这早就耳闻却从未涉足的繁华之地。
心中揣事,唐青儿一刻也不敢耽搁。
选了家看着稳妥的客栈,快办好三间上房的入住手续,便径直找到掌柜问道:
“掌柜的,打扰了,请问您知道常大将军府怎么走吗?”
掌柜正低头核对着账本,闻言抬眼望去,见是方才出手阔绰、开了三间上房的姑娘,
不由得放下笔,左右飞快瞥了瞥四周,才压低声音道:
“哎哟!姑娘,您要去常府?那地方现在可万万去不得啊!”
唐青儿心头猛地一咯噔,强作镇定追问道:
“掌柜的此话何意?我是从外乡来的,有个远房亲戚在常府做下人,
来时受她家人所托,特意来看看她近况,怎么就去不得了?”
掌柜听她这么一说,紧绷的神色才稍稍舒缓,
长舒了一口气,但依旧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留意后,
才凑近了些低声道:“姑娘有所不知,常老将军因为替敦王求情,受了牵连,
如今被判了抄家流放的重罪!将军府早就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
说不得明日一早就得押着上路了。你那亲戚若是签了死契,
怕是已经被官府卖了;若是活契,府里出事后该是还了身契,早走了。
老朽劝您一句,这浑水可千万别蹚,搞不好就得引火烧身啊!”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唐青儿最后的侥幸
——果然是祖父!她心头沉甸甸的,却依旧强装平静道:
“多谢掌柜提醒,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就远远瞧一眼,
绝不多逗留,不会出事的?”
掌柜见状,无奈地长叹一声,起身领着她走到客栈门外,指着前方道:
“从这儿一直往前走,到第二个路口右转,走到头再往左拐,
路边第二座府邸就是常府了,如今门口还有官兵守着,一眼就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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