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马车停在宫门外。
内侍识得他,赶忙去禀报。
清远帝打着哈欠,迈进御书房。
“爱卿深夜进宫,所为何事啊?”
他神色恹恹,心中不悦。
像极了深夜被叫醒打工的牛马。
刘誉之长揖一礼:“还请陛下过目呀。”
说罢,双手奉上那册墨香录。
清远帝眉头微蹙,接过,未一言。
一炷香后。
砰!
书册猛然合上,清远帝气得差点背过气。
“岂有此理!”
“皇姐……她怎敢如此?这是在掘朕的根基。”
·
清远帝自诩是个明君,要面子、也要权威。
可长公主这件事太大了。
若是公开降罪,宗室颜面往哪儿搁?
可若就这么放任她继续作下去,威胁的就是皇权本身。
民间已经有风声了,百官也在看着。
不处置,实在压不住。
清远帝坐在殿中,心头烦得很。
他是真难受啊。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如今宫里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
去年连秋围狩猎都取消了,自己连续五年也没有选秀,扩充后宫了。
偏那边长公主府,银子一箱一箱地搬。
她花得完吗?
锦皇后闻声而来,小嘴一撇,委委屈屈地在一旁坐下。
“臣妾替陛下不值呢。去年进贡的浮光锦,陛下全赏给了长公主,结果她背后竟贪了那么多银子,哪里还用得着陛下的赏赐?”
“还有前阵子的法事,那也是朝廷拨的钱。可说到底,成全的不过是她个人的心愿罢了。”
清远帝脸色沉了沉,摆手:“行了,知道了。”
“朕自然要处置她。”
锦皇后一听,心下便安稳了些。
她想起受人之托,又小声问道:
“那虞大人的事……陛下怎么打算?”
清远帝没说话,眉头微蹙。
他愿意顺着长公主污蔑虞家,图的不过是找个借口罢黜玄王妃。
可如今这账一翻开。
和长公主那些事比起来,虞洪秋这点破事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