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直接把秦公公一行人安排进府衙後院居住,後院地方大,还有不少地方没有啓用。
一个月前收到谢母来信後,陆川就找人把那些没有修缮清理的院子都整理出来,一部分给谢母送来的人住,一部分给来封赏的内侍居住。
秦公公对此很满意,和谢宁简单说了几句话後,就带着谢宁赠送的几期云南周报去了安排他住的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秦公公每天都会来和谢宁闲聊一会儿,然後在陆川的带领下,了解临安府的情况。
丁同知看着两人关系融洽地出行,恨得牙痒痒。这内侍对陆川态度友善,他想巴结一下,却对他不假辞色。
对比太鲜明,他想不恨都不行。
陆川弄出来的梯田,已经上报给朝廷了,秦公公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有亲眼见识过,多少有几分好奇。
所以陆川主要是带秦公公去看百姓开垦出来的梯田,由于是冬日,梯田还没开始种植,仍然给了秦公公很大的震撼。
秦公公的身份不同寻常,交给别人招待身份又太低,陆川自己又没有孩子,只能他自己出马。
哪怕他再不放心谢宁自己留在府中,也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担忧,兴致勃勃地陪秦公公出门。
秦公公对梯田念念不忘,一连几天都缠着陆川和冯师傅询问梯田的原理。
不是所有的山坡地质条件都是一样,开垦梯田也要因地制宜,大体可以五种类型,分别是反坡梯田丶坡式梯田丶水平梯田丶复式埂坎梯田和隔坡梯田。
秦公公对此很感兴趣,每天要了解一种梯田类型是如何形成的,好回去向圣上解说。
这天秦公公和陆川准备出门,却听到了府衙前面传来击鼓的声音,鼓声响彻云霄,半个府城的人都能听到,他们在後院,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显然不是普通的小鼓,而是府衙大门前的登闻鼓在作响。
整个府衙上下的官员脸色都变了,丁同知更是找来周判官,狠狠训斥了他。
“蠢货!不是跟你说了,这段时间暂时先停手,怎麽还有人搞事?”
周判官慌张否认:“不是下官,下官已经让他们停手了,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好巧不巧,今天正好是腊月二十九,距离除夕还有一天,府城里的百姓,赶着除夕前的最後一天,纷纷上街买货游玩。
登闻鼓一响,瞬间吸引了街上无数百姓,八卦欲比较强烈的百姓,已经开始往府城的方向涌去。
本来随着圣上封印,地方官员也可以跟着休息,但只要登闻鼓响起,不管知州是否封印了,都必须开印开堂。
所以陆川只能重新换上官服,前往公堂。秦公公对这桩突如其来的案件很感兴趣,也跟着一起到公堂上去。
陆川给秦公公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公堂下面,非常适合看热闹。
丁同知和周判官也换了官服来到府衙,请求要上公堂旁观,陆川应允了,给他们在秦公公对面搬了两张椅子。
等所有人都安置好位置,公堂外面已经围了好几圈看热闹的百姓,正翘首等待是什麽事儿。
谢宁也是个爱看热闹的,哪怕肚子里揣着八个月大的崽子,仍然不改他那颗八卦之心。
但陆川哪能让他到公堂这等嘈杂的地方去,直接把人拒绝了,并下令让白玉把人看好,换了官服便匆匆离去。
可谢宁不死心,开始哀求荷花:“我的好荷花,这麽精彩的热闹,你真的不想看一看吗?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心动?”
荷花先是对谢宁笑了一下,然後冷酷地说:“想看,心动,但是不行。”
谢宁继续:“这可是新闻的第一现场,难得有机会见证,真不想去看看?而且我们也不挤到人群里,咱们让谢五悄悄安排在後面,既不会碍事,也不会挤。”
荷花像是被谢宁说动:“也行,那我去找谢五找个地方,先去看看,有什麽动静,及时回来给您实事汇报。”
接着荷花就往外跑了,一点儿也不管谢宁。
可把谢宁气得不行,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严阵以待的白玉,也只好放弃去前面看热闹的想法。
陆川一拍惊堂木,“啪”地一声清脆落下,紧接着陆川表情严肃地说出两个字:“肃静!”
本来还在对着公堂中央的状告人指指点点,发出议论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
陆川这才开始问话:“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公堂中央站着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妇,他们互相搀扶着,听到陆川的声音,纷纷行礼出言。
“草民是落云村村民,叫云大根。”
“民妇是云大根的媳妇,娘家姓韦,大家都叫我云大娘。”
陆川又说:“意欲状告何人?”
云大根面露愤恨地说:“我们要状告丁同知纵容子侄强抢民妻,还使人打伤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