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虽然不过谷雨之末,可中州王城的草木早已盛开,而天气更是一年难得的爽朗!
故而此时,正是饮酒作乐的佳际
周晏望着庭院中别致的花卉,端起手中酒盏,轻笑道:
“怀瑾贤弟,你这花儿倒是别致啊?”
听着挚友的闲言,谢怀瑾面露轻笑,同样端起酒盏,抿下口去年的葡萄新酒,
“这呀,乃是熙儿弄的!”
“在这王城多日,可是将她憋闷坏了,布置下也好打些时间!”
这春闱之时,性子活泼的小辣椒便围在谢怀瑾身旁,可自从应了官,陪伴其的时间豁然减少!
纵然这位虎丘剑子是知理的,可心中早已将六部堂官,连同皇帝宰执问候个遍
无聊之际,小辣椒便想起自家姑姑于年少时教下的花艺!
如此七八日,便有了二人身前的雅致小花圃
言语之间,手持小锄头的顾南熙回头相望,看向自己情郎!
谢怀瑾见此,亦是含情脉脉,报以微笑!
恍惚间,谢怀瑾心头一动,侧头瞧着周晏似笑非笑的神情,立刻便明白其方才所言的,“你这花儿”的深意
面对身前挚友的诙谐不羁,谢怀瑾苦笑之余,轻晃酒盏,只见三两滴如血剔透,猛的激射到周晏脑门!
呼吸间,后者身子一仰,捂着微微泛红的脑门,连连告饶!
一番动静,再次惹来顾南熙的侧目,
“怀瑾,怎么了?”
谢怀瑾闻言,摆摆手,轻笑道:
“周兄说他能用脑门饮酒,我自是不信的,他方才也我示范一番而已”
顾南熙听闻,双眸顿时露出疑惑!
脑门,饮酒?
周晏见此,同样露出一抹苦笑,随即冲着花圃微微颔,回身将盏中葡萄酿一口饮下!
吃大户,自是要放开手脚!
如此,方才欢快
春闱殿试后,除去谢怀瑾等一甲之流被授予官职,余下二三甲进士也经过吏部堂官审核后,因才施用,陆续授予官职!
而两月光景,周晏却依旧在候补之列
对于此事,谢怀瑾本想向吏部打探一二,可在周晏的劝说下,还是放下的思量!
瞧着泰然自若,能吃能喝的状态,那句“不谋一时,不足以谋一世!”便成了屁话
“这次北地传旨,不出意外,陛下定会差你前去吧?”
周晏一边风卷残云,一边问道!
谢怀瑾闻言,轻声一叹,随即怕其噎死,端起酒壶为其斟上一盏酒水,
“纵使有夫子亲手拟旨,可礼部仍要走过场,况且少府监、太府寺亦要筹备些时日!”
“便是昨日,我听闻鸿胪寺还要插一脚,真是不当人子恶心人呐”
周晏见其并未否认,吞下口中吃食,抱着看热闹的的思量,轻笑道:
“这也怪不得他们,一个郡公,大夏也是许久未出过了!”
“若不是夫子在朝堂疯,便是陛下独断,也难以为之”
随即抿下一口酒水,添了一句,
“或许相公们对北地新军诸事,还未商议妥当”
谢怀瑾听闻后,面露疑惑,眉头轻皱!
北地一府三州有大都督严烨坐镇,庙堂之上有大相公裴景略呼应!
此番少年整肃河谷后,边军亦是在暗中进行了一系列的洗礼与交换,而那呼之欲出的第五新军,也不过是走过场吵几架而已
周晏见此,抖了抖大袖,探身低声道:
“世家于北地边军可势微,却不能断绝!”
“河谷可交付与李二郎,却不能见其做大!”
“苏大参貌似此役一败涂地,但这么多年,陛下可有过一次苛责?”
“过犹不及,恰到好处,方为巧妙”
三言两语间,让身前探花郎脊背生寒,如坠冰窖,万千思绪于心头升起,本想追问,却是张口哑然!
“我知道你在思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