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结晶与灯光破碎的光点映照之下,她的手指穿梭过那些细而坚韧的银色发丝,推开斗篷,最终抚摸上他的眼角。机械的跳动节奏在她手指之下循环。
&esp;&esp;她从诺曼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同时感到困惑和焦虑。
&esp;&esp;这是生物在遇到同类时的感情,还是对待敬畏之物的警觉?
&esp;&esp;诺曼的睫毛下垂,如同蛛网拂过她的指尖。一缕回忆被她捕获。她由此武断地判定诺曼同样对她感到好奇,于是仰头用自己的双唇寻找他的嘴唇。
&esp;&esp;实际上,奥黛尔几乎没感觉到两人有接触。她只感觉到白色浮光一闪,一丝凉意从唇边扫过,然后诺曼已经和她拉开距离。
&esp;&esp;他的表情逐渐僵硬,扭曲成复杂的,像是愤怒又像是疑惑的状态。
&esp;&esp;奥黛尔好奇地靠近他。
&esp;&esp;许久过后,他从她身边逃开了:
&esp;&esp;“什……”
&esp;&esp;他紧锁眉头,居高临下告诫道:
&esp;&esp;“无论你是和谁学来的,不准再对我用。”
&esp;&esp;“但是你的反应很有趣。”
&esp;&esp;她的回答让诺曼勾了勾手指,操作台上的几根注射器自动弹出来:
&esp;&esp;“也不准再探知我的情绪。要不然我就给你用这个了。”
&esp;&esp;奥黛尔知道那是麻醉剂。她现在不仅不怕,而且满怀信心挑衅道:
&esp;&esp;“你怕我吗?”
&esp;&esp;诺曼笑了。
&esp;&esp;他没笑多久。
&esp;&esp;因为奥黛尔悄无声息跳起来,攀上了他的肩膀,伸手贴上他的脸颊想要掌控他的思维。起初她以为自己差一点就成功了,因为诺曼在她扑过来的时候确实猛然僵在原地——
&esp;&esp;但是他反手就把她钳制在了自己的手中,而且低头在她耳边说道:
&esp;&esp;“……你不是第一个想要我的脑袋的孕母。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esp;&esp;奥黛尔和他接触时眼前闪过一些毫无关联的记忆片段:
&esp;&esp;在偌大水箱里无序漂浮的光点……长相怪异的畸形生物。这些生物正在操纵机械剪下她多余的肢体。水箱被血丝染红,她却感到温暖和安全……停留在沙漠的某处的母舰。将军和一个黑发女性的背影站在逐渐关闭的舱门之后。那个黑发女性的脸庞被故意模糊了。她马上就要看清对方的长相……
&esp;&esp;记忆破碎。
&esp;&esp;“这才是现实。”
&esp;&esp;诺曼推开了她。
&esp;&esp;奥黛尔甩着脑袋,伸手抓了个空。
&esp;&esp;她讨厌诺曼的态度。
&esp;&esp;舱室开关滴答一声,雪姬走进来,崭新合体的灰色制服让她蒙上了一层严肃干练的气场。看见奥黛尔,雪姬快步走来。
&esp;&esp;她着意观察了一会奥黛尔的新发型,像是正式允许了这种改变似的点头:
&esp;&esp;“我看见你换了新发型。不要紧,在旅途中为你定制假发不是难事。”
&esp;&esp;“什么?”
&esp;&esp;奥黛尔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词。
&esp;&esp;雪姬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esp;&esp;“是的。你要进行一次新旅行了。和我一起。”
&esp;&esp;奥黛尔吃着诺曼珍藏的夹心果汁软糖和巧克力糕时,雪姬为她解释了暴风地准备举行一场盛大的幼虫命名仪式,并且邀请奥黛尔前去。
&esp;&esp;“我们都认为这样对你最好。”
&esp;&esp;雪姬指了指奥黛尔臃肿的腹部:
&esp;&esp;“经过这么多波折,你肯定更愿意回到安宁的地面上,去看一看暴风地的美景。”
&esp;&esp;有漂亮的玻璃宫殿和成群蝴蝶的地方。
&esp;&esp;和她梦境中的背景一模一样。
&esp;&esp;奥黛尔好像噎住了,低下头去狠狠咳嗽。
&esp;&esp;“我不去。”
&esp;&esp;她答道:
&esp;&esp;“我……梦见了那里发生不好的事情。”
&esp;&esp;她没注意到雪姬和诺曼的目光。
&esp;&esp;诺曼伸手拿回了一罐巧克力糕,说剩下的不多了。
&esp;&esp;奥黛尔还在试图抢回来,被雪姬摁住了手腕。
&esp;&esp;“将军的情况也许很不好。”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