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这世间只有一种人,可抵御紫蝎毒所带来的五感尽失。”
沈醉问,“什麽人?”
他很确信昨夜裴玄归未失五感。
否则他哪来的力气,偷他的腰带,还让他小心腰。
……这狗贼。
所以裴玄归昨夜就静静躺着,感受着他狼狈的一举一动。沈醉气得整个耳朵通红,手指死死摁在皇位上。
“西域之人。”老者说道,“紫尾蝎源自西域楼兰,它们曾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下,最多只会影响视觉与味觉。”
西域。
沈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所以他昨夜是拿裴玄归的老朋友在毒他吗?
“噬春蛊,可有解?”
老者诧异看他,他犹记当初不惜万般也要拿到噬春蛊,让那人生不如死只能爱他。
如今却要寻求着解法。
“陛下,臣告诉过你,噬春蛊无解。”
一旦种下便是终生,哪怕沧海桑田,都不会变。
沈醉指尖轻轻陷入皇位,眸光冷然道,“所以朕此生只能被他所困?”
这不可以。
他怎能此生被裴玄归所困。
尤其那人视他如弃履,却成了他唯一的软肋。
老者忽然了然,“陛下是在说,情蛊所认之人吗?”
沈醉眉梢轻蹙看他,这又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了。”老者笑呵呵道,“蛊主无解,但解蛊的学问可大了,陛下可曾发觉这蛊越发剧烈,来势汹涌?”
“嗯。”
否则他也不会昨夜那般狼狈。
几乎是见了裴玄归便失控,只想将他融入骨血,缓解他的全身疼痛。
“情蛊情蛊,说到底,都是情。”
沈醉听得那老者一字一句告知他,前世从未知晓的事实,“并非是蛊选中了他,而是您选中了他,您对他用情越深,所带来的反噬越强烈。”
“直到此生此世,再也无法分离。”
今日是宫中少有的晴天,天空一碧万顷,沈醉却刹那寒凉。
“你说什麽?”
解蛊之人不是当夜之人。
而是,他心爱之人?
“笑话。”暗红皇袍的新帝靠在皇座上,珠帘垂在他额前,五官靡丽透着些许讥讽,“朕怎麽可能视他为心爱之人?”
老者只是笑着看他,但笑不语。
这种洞察一切的目光让人无处遁形,沈醉唇角的笑意渐渐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