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蜜。”
“烫。”
萧景无奈,没想到这小孩儿还端上了,只好一一照做,
看着小孩儿大爷似的模样,心里痒痒的,又开始装腔作势地问,“爷,还有什麽吩咐?”
“要。”小孩儿指着萧景胸前挂着的草编小弩,说了一个字。
又埋头吃元宵了。
嘶——萧景有些牙疼,小孩儿眼真尖,虽说只是一个草编玩具,但是十分精细,小弩机括里边样样都可以打开。
萧景有些舍不得,可是看着小孩埋头吃元宵,露出的圆乎乎的後脑勺,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
小孩儿拿着小弩就藏进了怀里,萧景开始怀疑那会儿小孩看的到底是小弩还是元宵了。
“小孩儿,你是走丢了吗?”
“不。”
萧景明白他的意思,不是走丢,估计自己偷偷溜出来的。看这小孩身上衣料,虽有些过时,但是也不便宜了。过会儿家中仆役应该会找过来了。
萧景揉搓了一把小孩儿的脑袋,怎麽就不肯多说两个字,说话跟猜谜似的。
看着小孩散乱的头发,顿时心情就舒畅了。
“放……肆!”小孩儿顶着一头乱毛,瞪了萧景一眼。
眼神是很到位了,只是头顶那撮毛颤颤巍巍的,是半分气势也没有了。
“小爷饶命!”萧景憋住笑,配合小孩儿。
两人正在闹作一团。
“小爷!”一个满头大汗的嬷嬷冲了进来,想抱着小孩儿就走。
小孩不肯走,一定要把元宵吃完,临走前背朝萧景挥了挥手,一字一顿地说,
“回见!”
-
萧景继续巡逻,一路上都遇着熟人,先是遇到江渊正在和一帮子同年喝酒,又遇到袁百户四下巡视,後来武英也领着一队人过来了。
随着夜色渐深,人慢慢少了些。
远处突然一阵喧哗,“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一位夫人惊呼。
萧景连忙赶了过去,刚才没遇到的周小旗已经在那了。
那位夫人是福泰布庄的掌柜,姓张。
“大人,刚才我女儿还在看捏泥人,我牵着她的手,稍微转了个身拿个荷包的功夫就不见了。”张夫人神色焦灼,两手握紧不自觉地扭动。
“夫人家千金是什麽打扮?”周小旗话不多,问的都是关键。
“桃红袄子,边上缀着石青福字纹。”
“对了,穿的鞋是大红底织金蝴蝶纹,手上提着一盏金色的鱼灯。”
“应该还在附近,我们现在就去找。”
萧景和周小旗将手下人都散了出去,不久就在不远处的街角找到了盏金色的鱼灯。
“是的,这就是我家林儿的鱼灯。”张夫人见到鱼灯,扶着侍女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圈发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萧景则跟着一块儿去询问摊主,
卖泥人是个年轻男子,刚刚接下祖辈的手艺,家就在附近,
听到萧景问话,紧张地搓了搓手,“大人,我摊子常常围着群孩子,一个小姑娘实在是注意不到。”
再过去些是个做木刻的,生意正好,摊主刻着平安符,手很快,半盏茶的光景就可以刻完一个。摊主常年刻木,手上已经起了厚厚的茧子,小指上还有一个白色的疤痕。
白色的疤痕?
萧景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两个月前茶楼的那一幕,
这不是——
茶座的那个男人麽!
那个男人应该不长这样。不对,有猫腻,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萧景不动声色,继续问摊主可有见着张家小姑娘。
“大人,我真的没注意。”摊主摊开双手,一幅憨实模样,完全没有那日茶楼里的暴躁。
萧景的疑心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