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激烈到姜泠想忽视却无法忽视。
年长的十五年岁月告诫她,夏帆与谁接了吻,上了床——其实现在,暂时,都与她无关。
但她就是在意得不行。
夏帆见瞒不住,一副快哭的模样,超可怜:“我费了千辛万苦才跑出来的!”
“……”
算了,又没有真要责怪的意思。
姜泠的心如被雨浸透,软的化的,一塌糊涂。
“吃饭。”她伸手拉地上可怜兮兮的人:“再不吃要凉了,这个米粉还挺好吃。”
夏帆一骨碌爬起来,生龙活虎的,与刚才蹲地上装哭耍赖判若两人。
姜泠:………………
吃完东西,两人收拾好垃圾准备丢出去。
拉开门,风倒灌进屋,冷得她们双双打颤。
今夜降温降得夸张,整整十度,天气预报一直发短信说寒潮来袭注意保暖。
真得搞点保暖措施了。
姜泠翻箱倒柜,无奈一个人住太久,连床多馀的厚被子都没有。
她对着柜子犯愁。
“一起睡吧,总不能你盖一天我盖一天。”夏帆接过垃圾袋丢出去,关门转身。
姜泠还站在原地没动。
“走呀!”夏帆笑了,戳她的腰:“进屋。”
姜泠醒过神,挠着被戳痒的地方去洗澡。
起先,夏帆以为她是在意睡一块儿这件事,等到夜里,姜泠骤然高烧,夏帆才明白。
姜絮雪牺牲後的第二日,南城迎来了一波从未有过的寒潮,不下雪光下雨,冷得人绝望。
那时候姜泠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却已经暗暗感受到母亲的离开。
数不尽的黑暗,冰冷,孤寂的日子,变成梦魇,把姜泠困在了寒潮之中。
烫伤在高热时会发痒,即使相隔多年……
夏帆帮她除掉衣服,散散热。
有点效果,姜泠的挣扎愈渐变小,最後终于安安静静蜷缩着。
将近一米八的人,缩成一小团,弓起的背脊上也都是疤痕,盘旋着直到脖颈下。
她的手还紧紧抓着被单,青筋十分明显。
夏帆握住它,发觉包不起来。
她天生骨架小,不高不壮,有点肉也不多,以前宋时沅就能单手扣她两只手……
夏帆晃晃脑袋,怎麽又想她了。
听着姜泠呼吸平缓下来,夏帆悄然放开手,准备转身闭眼。
下一秒被重新捉住,细细的腕骨在姜泠的手里显得更加瘦弱,仿佛一折就断。
“抱歉。”女人的声音有些低哑:“谢谢你。”
夏帆没说话,隔着隐晦的光看她。
可只能看见瘦削的下颚,和苍白的唇。
“好点了吗?你烧得太厉害,我刚刚给你吃了两颗退烧药。”
“托你的福。”姜泠翻身,彻底跟夏帆对视:“今年的寒潮不冷。”
同床共枕,竟然没有丝毫旖旎。
但其实,夏帆还是有点心猿意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