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家主没发出半个音节,只是风轻云淡地擡起手,把闪着冷蓝色的珠链套进了脖子上。
和宋时汐一样,美人配宝物,视觉盛宴。
“好看。”夏帆不忘称赞,免得姐妹俩对峙起来发现少夸一个,那麻烦大了。
不过,庄重的西服领口多了串矜贵的东西,看起来十分……不搭。
宋时沅戴着它点开视频会议。
夏帆听不懂,宋时沅更不会防备她,两人在同个空间,一人忙工作,一人无所事事地刷手机。
刷了半小时,宋时沅那边挂断。
她撑着下巴看她。
“宋时汐呢。”
夏帆讶异道:“……啊,她出门了呀。”
宋时沅蹙起眉心:“去哪了。”
“你都不清楚,我怎麽会知晓呢?”夏帆低头回梁嘉莉的消息,不在意道:“她还卷了跟你一样的发型,哦对,你们咋连纹身都一样了?”
宋时沅胸口起伏,她身後的窗帘紧闭,所以是逆光对着里屋,鬓边的碎发遮挡住了眼神。
夏帆觉得她的眼神有些阴沉。
宋时沅站起来:“她还说了什麽。”
“……没了。”夏帆不明所以:“怎麽了吗?”
宋时沅拿起电话召唤时浣。
“备车。”
***
南城去晴川,开车两个小时多一点。
宋时汐飙到时速一百二,窗外万里无云,风泼散了她的头发,以及胸口的珍珠。
宋时沅连续打来十几个电话,她都没接,摁了静音就把手机丢到副驾驶上。
按原定计划,离去晴川应该还有三天。
但她忍不住了。
宋时汐拐个弯,车进入小路。
夏帆的血沾在手心的感觉历历在目。
那是温热黏稠的触感,黏得人张不开五指,陷入一片血色的漩涡。
宋时汐没有提过,其实後来的几日她夜夜梦见吐血而亡的夏帆,中毒後惨败的肤色异常触目。
她抓着她的手,感受一个人从热变凉,那种冰冷如同严霜过境,沉沉下坠,坠进深渊。
每次噩梦之後,宋时汐都会去看看夏帆,摸一摸她的温度,感受到脉搏跳动才安心些。
不敢想象如果那一日夏帆真因为中毒丶因为替她们挡“灾”而死,她会有多崩溃。
是啊。
宋时汐曾仔细回望过前生,除了被抛弃的那一年,几乎没有情绪崩溃的时候。
她自认自己虽表里不一,但忍耐力十足。
可擦拭的手在抖,指尖比夏帆失血的皮肤还要冷,以至于摸上去时反而是热的。
所以宋时汐等不到多少天後了。
她看过唐家灭门的现场照片,楼梯间全是黑乎乎干涸的血,连天花板都被溅射不少。
当时,她还未有什麽别的想法。
直到亲眼所见夏帆大口大口呕出鲜血,宋时汐徒然想起唐家那几张照片。
所以,她真的,等不到,两日後了。
车轮轧过层层交叠的香樟树,日光和煦,从绿油油的枝桠间隙晒在地面,光斑像香烟灼烧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