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汐抚顺胸口的坠子,将墨镜戴上。
来接应的正是徐桥,太久没见,这男人更胖了,脸上横肉直飞,像村里好吃好喝待宰的年猪。
甚至还有股油腻的猪油味儿从他身上散发。
宋时汐在人上来时毫不遮掩的捂住口鼻,如果不是为了要装宋时沅,她能直接骂出声。
徐桥见对方半分面子不给,干脆撇掉那点不真切的笑意,神色刹那间变得阴狠毒辣。
宋时汐无意理睬小喽啰。
她的重心只会放在核心人物,父系派家主,晴川王家,王喜。
王喜身世坎坷,黑色地带出世,父母于他九岁时双双入狱,至今仍未出来。
他从爬满蟑螂老鼠的窝里受尽磨难出来,下定决心要做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一开始,为讨生计,王喜卖过废纸箱饮料瓶,抢过钱,常因吃不起饭饿个三四天,去讨要父母的外债,结果被打得遍体凌伤。
王喜被打倒又站起来,擦擦血继续,几年的岁月,他光速成长。
他认为男人之间只能靠拳头解决,一拳到肉,到骨,谁能坚持不倒谁就赢了。
外人都说王喜这人残暴狠戾,而他只会比外人说的更残暴更狠戾。
摸爬滚打到二三十岁,父系派略见雏形。
这个时候宋徽绫早已坐稳南城家主之位,她比王喜年纪稍大些,母系派拥有压倒性优势。
其实一开始,双方还能和平共处,宋徽绫不是恋权的人,乐意分一杯羹。
她们交谈的地点也在上水湾,进去时春风满面,出来时,王喜脸上带着伤。
——宋徽绫亲手打的。
王喜出生地痞,成长中没有父母教育陪伴,亲戚朋友恐避之不及,更不曾读书。
无人引导他往正确方向走,加之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父亲混混出生,吃喝嫖赌,连带着妻子一起吸毒贩毒,因此判了终身监禁。
于是男人本性毫不遮掩的暴露。
残暴,冷漠,没有同理心。
且,对女性地位高低持有大意见。
王喜认为打天下的该是男人,女的只需相夫教子,这句话他当着宋徽绫的面说出了口。
“女人嘛,找个人嫁了,生个孩子,在家当小娇妻不行吗,何须跑出来劳心劳力的,外面的事情自由男人做主,妇女之仁不可取。”
宋徽绫于是当场扇了他一耳光。
这巴掌没把他打正,反而更歪了——女人果然不能持权,他必须争回来。
宋徽绫便一丝馀地没再给。
王喜如果坐上高位,母系派将会一塌糊涂。
不仅母系派,整个南城都一样。
于他而言,女性不过是生育工具,踩着上位的踏板,随时能换能搞下位。
升官,发财,死老婆。
男人本质劣性,只不过,有的人冠冕堂皇会僞装,有的人更是装都不乐意装,比如王喜。
宋徽绫不放权,势力又大,王喜斗不过,狼狈地滚回晴川,开始蛰伏起来。
熬走宋徽绫,宋时沅上位。
宋时沅不过二十来岁,年轻,还是女人——对,即便过去数十年,王喜还是看不起女人。
唐家的灭顶屠杀,是试探,更是王喜刻意给宋时沅的大礼。
姚义不过一颗隐藏的棋子罢了。
但宋时沅由宋徽绫亲自教导,手腕如出一辙,唐家没了,王喜这边也不大好。
宋时沅连夜追捕,这段时间父系派内部处于危机状态,姚义根本没法露面。
今日的谈判,王喜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