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交出姚义,更没想签什麽狗屁的和平条约,他只想狠打母系派,打得她们再没馀地逆转。
徐桥那日回来说,宋时汐帮了宋时沅,王喜以为双生联手,毕竟她们联手就难办了。
但後来姚义潜伏而归,给的消息是双胞胎其实并不和,宋时汐跟宋时沅明争暗斗此起彼伏,甚至宋时汐已手写公式书表明退出争夺,她所谓的帮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王喜知道宋时汐的性格,双胞胎决裂,宋时汐一定会另寻出路。
但至少有点可以肯定:她必与宋时沅敌对。
一个大家族最害怕的就是内部分化,即便他成功打碎宋家,可如果双生合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宋家还会有存活的馀地。
但双胞胎既然绝裂,内部瓦解,外人只需轻轻一推,就能推倒一切。
此时此刻,王喜准备优先推翻宋时沅。
他看着她,挂着温和礼貌的微笑,先礼後兵:“宋小姐大驾光临,徐桥,还不上茶。”
宋时汐坐在对面,交叠的双腿矜贵无比。
她慢条斯理扎起头发。
王喜盯着对方锁骨上的图案,金色火山,熔岩的迸发描得栩栩如生。
“不用了。”宋时汐眼皮未掀:“我们是交易,不是闲聊,没必要装模作样。”
就是这股漫不经心漠然一切的态度,宋时沅独有,也是王喜最讨厌她的一点。
他讨厌世家出生的人,永远高高在上,这点他倒不分男女,一视同仁。
王喜依然让徐桥斟满了茶水,亲手移到“宋时沅”面前,说:“何必那麽冷淡,您小时候的生辰宴,我还抱过你呢,那会儿宋老夫人还在世……哦抱歉,我不是故意提及你外婆的死的。”
宋时汐掏了根烟点燃,淡淡吐出气息。
宋徽绫病逝,宋时沅确实伤心。
但她是宋时汐。
那个不被待见,被疏离被抛弃的宋时汐。
她心如止水。
王喜以为对方的乍然点烟是因为难过。
“您妹妹尚好?替我问候。”
宋时汐勾唇,说:“王喜,这种拙劣试探就没必要了,交出姚义,我们日後还好相见。”
她的“我们”,指的是姐姐宋时沅和妹妹宋时汐,至于王喜理解成什麽,那就不管她事了。
“宋大小姐啊……”王喜笑容不变,边吃茶边慢悠悠讲话:“你才二十几岁,大好的青春不去看看万里河山,沤在家主的位置上日复一日熬着何必呢?”
“你外婆去世都快两年了,做为年轻人,最应该知道什麽叫……更新换代,时光变迁。”
宋时汐眸色不变,白玉般的指头夹着烟,轻轻敲打桌上描金线的青花瓷器皿。
“是啊。”她点头:“既然王老板如此了解,怎不立即退位,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更新换代。”
伶牙俐齿。
王喜面色稍冷几分,很快又恢复平静:“你们经验不足,我当然要做出表率的。”
宋时汐突然笑了声,将烟头掐灭摁进茶杯。
她笑得又冷又寡又淡泊,和宋时沅十足的相像:“你的表率,是指趴在女人身上吸血吗。”
女人曲指弹弹手边的瓷器,风轻云淡道:“好表率。”
“……”
王喜鼻翼翕动,似乎咬紧了後槽牙发出的声音:“男人在外辛苦便够了,女人掺和什麽劲?”
宋时汐睨过去。
她的眼眸太平静,静得仿佛深山冰湖,半丝涟漪都无,显得他人格外……
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