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毡房温酒醉话桑麻(第2页)

老阿爸掀开门帘应道:“进来吧,刚煮好的奶茶!”

汉子们笑着涌进来,个个都是晒得黝黑的脸庞,腰间挂着弯刀和酒囊。

见了凌延,都纷纷拱手,又七手八脚地把刚挤的鲜奶丶刚摘的沙棘果往桌上摆。一个年轻些的牧人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只烤得金黄的野兔:“这是今早套的,给大人下酒!”

火塘里的火更旺了,铜壶里的奶茶换了新的,奶酒也添了好几碗。

老阿妈坐在一旁,手里的羊毛线团滚来滚去,她时不时往凌延碗里添奶酒,嘴里念叨着:“多喝点,这酒是用新挤的羊奶酿的,暖身子。”

又说:“我们牧人啊,就信水是活的,你对它好,它就给你肥美的土地,给你健硕的牲畜。大人对水好,水也会报答大人的。”

凌延望着跳动的火光,听着汉子们的说话声,忽然觉得紧绷了许久的肩膀松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脑子里全是渠线丶坝体丶石料,夜里梦见的都是炸开的岩层和渗水的渠底,连呼吸都带着股焦灼的味道。

可在这里,没人问他渠沟挖了多深,也没人提滚水坝的弧度,他们只关心他的马瘦了没有,有没有吃饱穿暖。

一个牧人捡起地上的羊毛线,递到凌延面前:“大人看着羊毛,看着是乱蓬蓬的,可拈成线,织成毡,就能挡风雪。”

他粗糙的手指捏着纤细的羊毛,动作却格外轻柔。

“就像大人治河,把那些乱流理顺了,就能浇庄稼,养百姓。”

凌延心里一动。他总想着要与水较劲,要让水听话,却忘了水和羊毛一样,本就是活物,需要的不是硬堵,是巧劲,是顺着它的性子,把散乱的力道拧成一股绳。

夕阳西下时,毡房顶上的小窗透进的光变成了暖红色。

姑娘端来煮好的羊肉,大块的肉浸在奶白色的汤里,上面飘着翠绿的野葱。老阿爸用弯刀把肉切成小块,往凌延碗里塞:“快吃,这是吃野葱长大的羊,肉香得很!”

肉确实香,炖得烂烂的,轻轻一抿就脱骨,汤里带着奶香,喝下去浑身都暖烘烘的。

小厮在门外已经吃得直打饱嗝,回来时手里还攥着半块姑娘给的馕,脸上是不好意思的红。

该走了。

凌延站起身,老阿妈却按住他,往他行囊里塞着东西:奶豆腐丶烤馕丶用沙棘果酿的果酱,还有一双纳得厚厚的羊毛袜。

“山里冷,晚上睡觉穿上,脚不冻就不容易生病。”

牧人们也出来送,帮着牵马的牵马,递水囊的递水囊。

那个年轻牧人往凌延手里塞了把小刀:“这是我前两天去镇里买的,削木头好用,大人开渠时或许用得上。”

那刀鞘是用牛皮做的,上面还烫着简单的花纹。

凌延翻身上马,老阿妈又叮嘱:“过前面那道山梁时,要顺着河边走,那边风小些。”

姑娘站在老阿妈身後,一脸正气的说:“等渠修好了,我让阿爸送些好马去江淮,给大人拉犁。”

凌延笑着点头,勒转马头。

汉子们在身後唱起了送别的歌,歌声像长了翅膀,跟着风追上来,缠在马尾巴上,绕在他的衣襟上。他回头望了一眼,毡房的烟囱里升起笔直的炊烟,羊群已经卧在圈里,像团安静的云,夕阳把一切都染成了温柔的金红色。

马慢慢走着,行囊里的奶豆腐硌着後背,却一点不觉得沉。

凌延摸了摸怀里的小刀,刀鞘的牛皮带着牧人手心的温度。

他忽然觉得,那些关于岩层丶火药丶渗水的焦虑,好像被这毡房里的暖意融化了些,变成了更实在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是图纸上的线条丶更不是账册上的数字,是老阿妈的羊毛袜,是姑娘的烤馕,是牧人们说“水会报答你”时眼里的光。

风从河谷吹来,带着牧草的香气。凌延轻轻夹了夹马腹,马打了个响鼻,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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