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其实那天我没骗你,我们下床的友确实喜欢男孩子,跟你长得很像,还跟我表白了,他说他喜欢我,见不到你的时候,我甚至想,如果……嗯?!”
阿哥毫无防备地将我整个腾空的姿势按到了他身上,落下去的一刻还磕到了上唇,血腥的我味在舌齿的缠绵间被一种酥麻陌生的快感所替代。
我听到那看不见的夜里,阿哥隐忍克制的喘息声,结实地把我压在他的身体下,直到我喘不过气,才分开。
我说:“阿哥。”
“我在。”听着他与以往不同的声音,我摸起他的脸,问:“永远不要走了,好不好?”
“好。”他第三次这样回答我,又怕不够似的,补了一句:“陪你离开这里,不能有别人。”
……
第二天,我们态度强硬地要辞了阿哥的村长,闹了好一番,那边一直说要等再找到合适的人选再批,我拉起阿哥就甩了脸:
“你们糊弄什麽人呢!有本事自己去干!反正你们不批,这个村长也绝对不会再干一天了!”
这样连去了三天,连保安赶都没用,那地中海的老头才终于签了字,我们提前去了我学校那里租了个房子。
想着我攒的钱也不多,不能让阿哥拿太多,于是首先考虑的是效郊区里的一片废小院,可阿哥不愿意,几乎是掏光了所有积蓄在学校旁的城中村里租了个房子。
我惊恐地看着合同上的数字,却听到他说:“以後不要住校了,回家。”
我愣了愣,随即笑道:“好。”
日子就这样过了,我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些钱,盘算着再有几年可以赚够买房子的钱,把阿爸阿妈也接来。
阿哥每天都在校外等我,偶尔没有课,我也会去给他帮忙——
他去餐厅做了服务员,还强行让我把之前的兼职给辞了。
房子付了一整年的房租,我的学费也早已经被各种资助以及奖学金填上,剩下的只有日常开销,确实不需要太多,但我还是偷偷在学校食堂找了个轻松的工作。
我们相安无事地过了近一学期,三个月吧,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段幸福的时光里了—不,比那段时光更美好,因为阿哥是我的了。
可我总是觉得心慌,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有一段怎麽也无法消弥的隔核,说不清楚,就好像一直在担心阿哥会消失,又好像不是……
有一段时间,我经常会做各种各样类似的梦,但醒来时,阿哥的胸膛总是紧贴着我的,我怀疑是有了惊吓的後遗症,特地去买了瓶安眠药。
但事实上,我一直以来的计划从来没有赶上过变化,那天醒来,身边真的没了人,我揉揉眼,确定了不是因为药效出现了幻觉。
喊了几声,没人答应。
现在是凌晨四点钟,餐厅连门都没开,也没在家,我要去哪找?
我抱着那一丝期望打了阿哥的电话,那边不是无人接听,而是——
熟悉的,没有信号的提示。
再一看日期,似乎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不敢确定,打了车就往村里去,还顺手摸了把菜刀。
我一路祈祷着不要有什麽事,爬上了那天带着阿哥逃出的後山……
神老婆子的眼睛和阿哥的脸同时出现在我面前,他脸上沾了汗和木灰,冲我笑了一下,立刻喊道:“快走!”
我被身後一位警官拉到树後,他们不知从哪滚来一块块巨石,朝这里推,对所有话都阅若未闻,像是一群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
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麽来威胁阿哥,他明明都答应我了,就决不会回来。
我被一位警察保护,其馀的绕路上去,我想去带路,但他们说我与其添麻烦,不如全部他们。
村里人疯了,我觉得,我也是。
他们支起消火,在神老婆子稀里咕噜的声音中,虔诚下跪……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我猛地睁开眼,病房里嘀嘀嗒嗒的声音让我恍忽,但我还是拼命跑出去问了阿哥怎麽样,护士吓了一跳才指了一个方向,说阿哥已经脱离危险,但不要进去打扰。
我奔向那雪白的病房门口,那些白大褂围着的,是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阿哥。
我失力地跌倒在地,觉得眼前一片花白。
後来的结果是,阿哥瞎了两只眼,却怎麽也不告诉我那天的事,只说,他想两边的许诺都答应了,就必须要有个折中的办法。
因为有人告诉他,有些事,一人推,万人推,但总会有解决那那个人……
可,为什麽要是你呢?
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丶没心没肺的人,以至于後来那些人接受的了怎样的审判,都不再关心。
现在我与阿哥相安无事,在此写下这篇长长的故事,仅与过去划开分界。
2024。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