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从後视镜打量他好几眼,看他气质出衆,与这儿格格不入,于是笑着问:“小夥子不是昭平本地的吧?”
任青惟淡淡应了声,他脸上没什麽表情,一副拒人之外的冷淡模样,显然是不想聊天。
司机还想说些什麽,看见他的神情,干巴巴地笑了声,将话题收尾:“我就说嘛,看着不像。”
车子开了半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司机很负责,直接将他送到家门口。
任青惟付了钱,推开车门,在地上站定。
迎着烈阳,他看向紧闭的大门,院门算不上高,院子里栽种的柚子树冒出了头。
他对着大门,拍了张照,发给奚淘。
没一会儿,手机响了一声。
他终于收到奚淘的回复:【???】
任青惟垂眸,面无表情地发消息:【开门。】
在阳光下等了片刻,“咣当”一声,院门从里面打开,奚淘穿着长袖长裤,出现在他眼前,满脸错愕:“你怎麽来了?”
“你不回我消息,”任青惟径直走进来,“我只能来看你。”
奚淘困惑地嘀咕:“你怎麽知道我住这儿?”
话音刚落,便意识过来:“彦彦告诉你的?”
任青惟没否认,看了眼院子里,目光重新落在他脸上,他好像又瘦了些,衬得眼睛更大了。
“怎麽不去医院?”他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奚淘把他带进屋,一边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医生说还不能化疗,得养养身体。”
婶婶听到说话声,从里屋出来。
“婶婶,这是我同学,任青惟。”奚淘给婶婶介绍。
任青惟:“阿姨好。”
“诶你好。”婶婶扬起笑容,把奚淘拉到一边,小声责怪,“你怎麽不提前和我说声你同学要来。”
奚淘冤枉,他也刚知道。
“淘淘,你先带你同学回房间。”婶婶去拿手机,“我出去买点菜。”
任青惟说:“阿姨,不用麻烦。”
婶婶对他笑了下,将手机揣兜里,骑上电动车就出门了。
奚淘暂时住在一楼奚彦的房间,窗户大开,有风吹进来,桌上摊开的书被风吹得翻动了好几页。
任青惟走近,低头去看,练习册上写了不少题,旁边还没盖上笔帽的笔搁在中间,显然,他刚才还在做题。
奚淘将桌上的书收起来,堆放在一旁。
他故作轻松地擡起脸,笑了笑:“你们考完了是吗?”
“嗯。”
“试卷难吗?”
“不算难。”
奚淘眼底闪过一丝羡慕,他沮丧地垂下脑袋,掩下情绪:“挺好的。”
任青惟没搭腔,他将背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一份试卷,“赵老师给你的。”
奚淘一脸惊讶,呆呆地接过试卷。
“他让我转达给你,一班和五班,两个班一个人也不能少。”任青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