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停了停,嘴里有些含混不清地道:“你吃的什麽?给我也来点。”
今天的早餐已经快要做好,金洛周站在厨房里,听见脚步声後便擡起头来,一直目视着他行至客厅,心中还记挂着昨夜的仇,闻言态度有些僵硬,回答很是简洁地道:
“走开。没准备你的份,要吃自己做。”
接着又感到莫名:“你这麽早起来干什麽?又不用这个点去上学。”
梁冬宁叹口气,苦大仇深地走到後头的餐桌边坐下,怏怏道:“你以为我想这麽早起吗,你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根本睡不着。”
金洛周回以十分冷漠的态度:“活该,你昨天就该想到的。”
说完拔下破壁机的开关,转过身,将里面淡肉色的糊状液体倒进餐桌上的玻璃碗里。梁冬宁大脑重啓了一下,对着面前这个酷似黑暗料理的碗沉思了一会儿,问:“这是什麽?”
金洛周瞧他一眼:“早餐。”
“我不是问这个。”梁冬宁蹙眉,“这里头加了什麽东西?看起来好邪恶。上面这些没有搅拌均匀的粉末是什麽?”
“……”金洛周说,“蛋白粉。”
“?”
梁冬宁:“那下面这个看起来很诡异的粥又是什麽?”
金洛周:“很难讲,总之就是把煮熟的鸡胸肉切成块加上西蓝花玉米粒坚果酸奶等等和一点水倒在一起,最後日的一声打成糊糊。我用的食材你昨天不都看到了?”
梁冬宁:“????”
梁冬宁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碗,头顶上肉眼可见地冒出几个巨大问号,感觉自己人都清醒了:“大哥你把味觉进化掉了?你怎麽在吃史?”
金洛周也“???”:“你怎麽骂人?”
梁冬宁又震惊地重复一遍:“你他妈怎麽在吃史?”
金洛周:“你他妈还骂?”
梁冬宁:“你看着我的眼睛,这不是史吗?”
“……”金洛周端起来,面无表情地尝了一口,“还行啊,其实味道还可以。反正到了胃里都是一样的。”
主要是方便。
这是金洛周最近刚学到的烹饪方式,相当快捷丶简单又高效。
早上六点起太过变态,而正常做饭又太费时间,为了让自己多睡那麽十来二十分钟,不如全部混一块省事。只要前一天把所有需要摄入的营养物质提前准备好,第二天再从冰箱里拿出来通通搅拌打碎就可以了。
梁冬宁直接嗤笑一声:“你把自己毒麻了吧,肌肉控制大脑了都,这玩意儿都喝得下去。”
他一脸一言难尽:“东西到胃里变成呕吐物,和直接把呕吐物吃下去还是有区别的吧。我说你那几个前女友是不是就是因为看到你大早上吃史才一脚把你踹掉的啊?你……”
话没说完,金洛周擡手就要揍他:“……滚。又没让你吃,你瞎挑剔什麽。”
梁冬宁撇撇嘴,做了个鬼脸走了。
剩下金洛周站在原地,端起玻璃碗歪头看了看,放在鼻尖嗅嗅:“有那麽黑暗料理吗?”
真的还好吧。
切,脆弱的人类。
不管他。
金洛周三两下解决早餐,站在水池边清理破壁机,耳边听见浴室里一通瓶瓶罐罐的碰撞声,水流声时断时续。
过了一会儿,梁冬宁的声音又从浴室内冒出来,问他:“你的发胶是哪个?”
……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还执着发型的理由是什麽?
金洛周匪夷所思,却也不至于连发胶都不给他用,放下破壁机洗了洗手,走去浴室给他指认。
梁冬宁正用一次性洗脸巾擦着脸,看见他进来,随口说了一句:“你的洗面奶我用了感觉脸好干,哥哥,你下次换个牌子吧。”
神经。
金洛周把架子上的发胶拿给他,梁冬宁“哦”了一声,接过来,从中挖了一小块,在掌心揉开,很仔细地探进发根间,一下一下地朝後拨弄,将头发固定至蓬松膨起的弧度。
梁冬宁长得是好,皮肤白,气血也足,因而一双嘴唇红彤彤的,整个人唇红齿白,帅得很是自然剔透,素颜就能达到别人妆後精修的效果。
按照男性普遍的自信程度来说,很多稍有姿色的人往往都不修边幅,一般人长成他这样,恐怕早就横着走了,哪管什麽打扮不打扮。
但梁冬宁偏偏又是个精致到连头发尖都要捯饬好的人,就很神奇。
金洛周站在原地看他两秒,低头瞧了眼手机,快没时间了。
一时间也懒得去管那麽多,按梁冬宁说的那样,将钥匙和门禁卡都放在餐桌上,再三叮嘱他走前别忘记锁门丶一定别把钥匙乱放,等到晚上再还给他。又说了声冰箱里还有别的食材,他要饿了可以自己做点随便垫垫之类的话,便匆匆背上包出去了。
到了傍晚,梁冬宁果然准时在冰场外边等他。
对方的车也修好了,两人一起去了商业街,给靳思源买礼物。
认识这麽多年,虚情假意的客套也免了,靳思源提早就把自己最近感兴趣或想要的物品列了个清单出来,让小群里的人自己认领,心意到了就行。
他们这一群朋友的财力并不相当,消费水平自然也有高又低,他和梁冬宁显然不是一个路线,中途就分头行动,各买各的。
金洛周买完礼物,打了个电话问梁冬宁在哪,最後在商场里的一处店面中找到他。
梁冬宁在专柜前试香水。金洛周步行至他身边时,鼻间仍能捕捉到一股雾气般缥缈的柑橘清香,只见梁冬宁对着柜台後面的女人微笑:“我要这个。帮我包起来,谢谢。”
走出商场,梁冬宁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顿晚饭,被金洛周无情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