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宁继续去剥他下面的衣物。
过了一会儿,手上的动作尴尬地停下来。金洛周仿佛察觉到了什麽,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没有那个。”梁冬宁说。
金洛周顿了一下,意识清醒了一点:“没有哪个?”
“……安-全-套。”梁冬宁无语凝噎,好像金洛周是个生活白痴似的,“光是那个还不够,也没有能润滑的东西。”
而且房间的门还没锁——
他和金洛周一起进来的时候,哪想到事情会顺利地发展到这个地步。
这回轮到金洛周沉默了。
他绞尽脑汁地想要思考,然而大脑悲惨地在酒精麻痹下罢工了,一转也不转。
下楼去找?先不说靳思源这里有没有那个,就算有,对方到时候来问套用在哪了怎麽办?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说白了有点经-虫上脑,这时候要是一鼓作气做下去倒也罢了,过程一旦被打断,就会变得不上不下,之後估计就再也续不上了。
金洛周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双手维持着攥住梁冬宁胸口衣物的动作,一动不动。
就这麽短短几下气息交错的功夫,刚才的火热氛围俨然已远去了一个世纪,气氛就在这期间渐渐变冷,先前制造出的暧昧感觉跟着凝固。
两人瞬间十分默契地心知肚明,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
一种无言的窘迫在整间卧室内散播开来。
一小部分酒精撤出了脑海,宛如忽然清醒了似的,金洛周下意识向後仰了仰头。这类似躲避的动作被梁冬宁当做是他拒绝的回应,沉默了一下,从他身上撤离,支起双臂坐了起来。
床边很快响起对方的脚步声。
“那个,”梁冬宁在房内小范围地转了两圈,没话找话地说,“我下楼看看靳思源在哪儿,顺便瞧瞧刚刚那个蠢货怎麽样了。”
金洛周双手盖住脸颊,上下揉了揉:“你滚吧。”
“等等——”
走到接近门口位置的梁冬宁回头看他。
“帮我带杯水。”金洛周尽量语气平静地说,“顺便把我外套也拿上来。”
“白开水?”
“白开水。”
梁冬宁转身出去了。
金洛周原地放空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头痛至极,在床上翻滚两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Fuck,fuck,fuck。冷静!
虽然这件事是你主动的但是你喝醉了——这个理由是万能的,梁冬宁没法拿这件事嘲笑你。
酒喝多了而已,你理解,他也会理解,最好的情况就是明天一早起来装傻当没发生过……
天。
金洛周忍不住将脸埋进枕头,发出一声觉得自己非常蠢时才会有的懊恼叹息。
他到底怎麽想的,在对方身上翻车了那麽多次都觉得不够,居然还想和梁冬宁做那种事?
金洛周翻了个身,用握起拳头的手背轻轻捶打着自己的额头,望向头上的天花板。
脑海还是昏昏沉沉,仿佛因为运行过载而卡顿的机器,拒绝再度重啓。
迷迷糊糊中,居然就在这种有些难受的状态下睡过去了一阵,可能只有几分钟。他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猛然又醒了过来。
梁冬宁端着水杯走进房间,一只手臂上搭着金洛周的外套,回身顺手把门反锁,防止有别的醉鬼闯进来挤占空间——
靳思源经常在party後收留人在家过夜,因为人太多了,常常要好几个人挤一张床。梁冬宁不想和人睡大通铺,自认凭借着房主朋友的身份获取优待是天经地义的事。
此时还远没到party结束,不过梁冬宁看样子也不想在下面待着了,他把水杯交到金洛周手上,问他还要不要解酒药。
“……”
金洛周想起来问了:“你去哪弄的?”
这个点,药店估计早都关门了。靳思源手上也没有……
“回家取了一趟。”梁冬宁不怎麽在意地说,“吃吗?”
金洛周想了想,摇摇头。就这麽醉着得了,清醒了还尴尬。
梁冬宁也没说什麽,在床的另一边半躺下来,背靠着床头竖起来的枕头,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浏览。
金洛周仰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
刚才被梁冬宁亲出来的反应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失,金洛周有些尴尬又难堪地并紧双腿,深呼吸,想躺在那里等它退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