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时,金洛周顺手拿过账单看了一眼,吓了三跳:
看到餐品的总消费,吓一跳,看到税费,再吓一跳,最後听说梁冬宁光是小费就给了快两百刀,再再是一跳。
彼时他对着账单沉默良久,再擡起头,只对对方说了三个字:“你疯啦?”
……
梁冬宁若有所思地:“小费也才两百刀,真的很便宜啊。”
注意到金洛周在瞪着自己,他稍微正色一下,立马换上撒娇的语气说:“上次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你怎麽还在意这个。我的生日,我自己想过得好一点,找人陪我一起的话,当然要顺便承包那个人的费用了。让对方自己出钱,那才叫抠门和不合理呢,传出去我多没面子。”
“那再往前一天,上次那条裙子呢?”金洛周手举着手机,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闪过一瞬的不自然,“一条……那什麽的时候穿的裙子,你花了1900多刀,是不是钱多得没处花了?”
“你怎麽知道那裙子1900多刀?”梁冬宁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金洛周闭了闭眼,一脸“你觉得我是傻子麽”的无语表情:“我当然是自己上网搜的了,标签上又不是没牌子。”
梁冬宁帮他把衣服脱下来後,就扔在旁边。金洛周当时随意看了眼品牌名,很快就记住了。後来有天心血来潮地上网去查,顺着搜索引擎摸进官网链接,被那上边标注的价格晃得头晕。
联想到那天到後面已经皱巴巴团成一团的白色衣物,金洛周直接眼前一黑。
这家夥居然把那麽贵的衣服当成晴-趣内-衣使,是不是有病啊?
“裙子怎麽了?”梁冬宁听他说完,很是不解,“质量挺好的,又不是一次性的,我都洗过了。不仅是那什麽的时候,你平时也能穿。反正是在家里,你就当穿给我看……”
话没说完,金洛周已经眼睛瞪得像铜铃。
梁冬宁声音减弱,闭嘴不说了。
“还有露营那次呢,还有这次呢?”金洛周说,“一两次就算了,我不可能总是一分钱都不出吧,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麽?”
梁冬宁:“考虑什麽?”
“你……”金洛周迟疑地停顿一下,“你老这麽挥金如土的,让我压力很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不从我妈那儿拿钱,兼职倒是能赚一些,也经不起这麽花。”
梁冬宁睁大一点眼睛,好像金洛周说了多让人意外的话:“我又没让你花。”
“……”金洛周说,“你不让我花我就不花,那我成什麽了,两个人出来……约会,”说出这个词,让他稍微卡顿了一下,“结果就你在出钱,难道我是小白脸吗?”
说到最後,看起来很是不悦。
他们一帮朋友以前一起出去玩,基本都是AA。要麽各给各的,要麽遇上那种不好分开付的情况,就你请客一次,我请一次,都没有很计较。
考虑到不同人之间的消费差距,也不会去平均花费特别高的地方。
然而梁冬宁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风,自从和他逐步发展到现在後,越发地放飞自我,暴露本性,金洛周快和他A不起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对方不让他A。
蒋心怡和第二任丈夫离婚之後,他们的手头一度非常拮据,各方面需要的花销实在太多,哪怕有抚养金也不太够。金洛周凭借studentathlete的身份被大学录取,拿了全额奖学金,每到假期空闲时,也会尽量多接兼职,赚到的钱完全足够日常开销,为家里节省了很大一笔费用。
现在情况渐渐好转,他和蒋心怡都不缺钱了,但金洛周还是保留了节省的习惯,物欲很低,秉承着钱要花在刀刃上的道理,不会在不必要的地方多消费。
对方接二连三做出如此奢靡的举动——至少对金洛周来说很奢靡,让他感觉有点吃不消,以後万一要是真在一起了,照梁冬宁这个花钱频率,他哪还能赶得上趟?
怎麽被美色所惑谈个恋爱还有把人谈穷了的风险。
金洛周心里打鼓,觉得今天得顺便把话和梁冬宁说清楚。
不管做什麽,人总得可持续性发展吧。
他讲完这句,梁冬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轻声说:“哥哥,你就是小白脸。”
金洛周举手做了个要揍他的动作。
梁冬宁立刻挽救道:“我是说,你的外形条件很有当小白脸的潜质。”
梁冬宁擡眼看一下他举在空中的手,瘪瘪嘴说:“你看你。老是这麽激动,谁会动不动要揍自己的预备男友啊。”
“……”金洛周跟着他的目光,也下意识看了过去,莫名道,“我又没真揍,就是吓唬吓唬你而已。你那是什麽意思——”
他忽然眯起眼睛:“觉得我很凶吗?”
金洛周身遭的气压似乎一下低了下来。
梁冬宁见情况不对,立马又道:“……其实也没有啦。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公,你这样的比较有个性,容易让人有征服感,还有挑战欲,和其他那些一谈起恋爱就失去自我的人不一样,就适合我这种不追求潮流丶喜欢勇攀高峰的有品位的男人。”
金洛周:“……”
“再说了——”梁冬宁擡起眼,一副再是自然不过的样子,“我一直就是穿真丝的嘛,皮肤很脆弱的,碰了比较劣质的面料就会过敏。”
“虽然裙子是穿在你身上,但我也有大面积接触,不买好的怎麽行。你的思维不要那麽狭隘,为什麽晴-趣内-衣就只配买便宜的?越是这种在特殊场合穿的东西,越要有质感才更能提升晴-趣……那种衣服的料子那麽低档,穿在你身上都是浪费身材。”
说着,他朝着这边靠近一点。
梁冬宁今天带来的是一条大毛毯,将两个成年男人包进去完全绰绰有馀。
此刻他的手从毯下伸来,径自环抱住了对方的腰身,凑过去在金洛周脸上亲了亲。
“……你再装。”等他亲完,金洛周往旁边避了避,“豌豆王子是吧?那你别靠过来,我怕我廉价的快消品牌面料刺伤你娇嫩的皮肤。”
“我不。”梁冬宁飞快吐出一句,哪里肯听,手上搂得愈发地紧,慢吞吞道,“想让我不乱花钱,也可以啊。你知道谁才是家里管钱的那个麽?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走开。”金洛周控制不住脸上发热,哪猜不到梁冬宁要说什麽,不等他讲完就道,“我不愿意。谁稀罕管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