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办法了。”梁冬宁扯扯嘴角,“你突然提这个干什麽呀?我也没觉得我给你花了多少钱。这都要叫小白脸,你是对这个词有什麽误解麽?要当小白脸,起码得吃喝穿住都靠我吧,你占了哪样?咱们开学後一星期能出来玩两次都不错了……”
“享受人家对你大献殷勤的时候倒是不说什麽,就花这麽点钱你就不安起来了,什麽意思,我其他方面的付出在你眼里还不如钱?侮辱谁呢?”
“?”这又是什麽歪理。
金洛周道:“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吧?你什麽意思,我想让你少花点钱,你还不高兴了?”
梁冬宁眨眨眼:“哥哥,有没有可能,你给我省那点钱对我来说就跟没省一样。”
金洛周:“……”
你大爷的。
金洛周很是不豫地冷冷瞧着他。
就这麽盯了两三秒,梁冬宁想了想,也正经起来,改口:“好吧哥哥,你想听我说实话麽?”
金洛周“嗯”了一声,梁冬宁便道:“我追求你,愿意给你花钱,再或者是专门坐飞机来看你,那都是我自己要做的事,你为什麽要有负担呢?我觉得你太容易把一个人的喜欢当回事了,好像别人一旦对你好,你不还回去,就像犯罪了一样。你这样是不配得感太强的表现,总觉得自己不值得其他人这麽做,可既然别人都愿意,就说明这对他们完全是力所能及的,根本不需要在意。”
“还是说你觉得我和那些抠门又小气的男人一样,到时候当不成你的男朋友,就会气急败坏地要你还钱?你已经准备好要一脚踹开我了,才和我划分得这麽清楚?”
金洛周的视线左右看看,否认道:“我可没有这麽说。”
梁冬宁凉凉地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老是有这种心理,你谈恋爱才老失败,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人家,你就和人家在一起,结果就是双方的时间都被浪费了。你要早点想明白这点,说不定我都成你初恋了。”
金洛周又:“……”
他重重噎了一下。
还初恋……
金洛周忍不住臊了一阵,挥手赶他:“得得得了,你还喘上了。警告你,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都没恋上呢,你就又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梁冬宁说。
“你当初花那麽多精力和时间给我做礼物的时候,有期待从我这里得到什麽实质性的回报吗,会因为我没有做个同样等级的礼物给你就生气吗?道理都是一样的。你完全可以放松一点,不用把这看得很重要。”
“而且说白了,我给你买东西,可不是在做慈善。我为了和你见面丶让你陪我丶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後受益的都还是我自己,我这是花钱买情绪价值,让自己开心。所以,你得学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对你的示好。”
感觉有点道理,又好像没道理。
“我是觉得……”金洛周纠结地说,“有些钱,你花得真的没什麽必要。实在不行,你拿去干点正事,比如投资什麽的都行啊。”
“?”梁冬宁说,“哥哥,你好狠的心,想让我把我们家玩垮也不是这麽个办法吧?”
金洛周:“……”
“而且不到一万刀……投什麽资啊。”梁冬宁为难地说。
“老公,你千万不要被网上那些坏男人骗了,说什麽AA才是恋爱平等,像我这种又有钱又空虚的富三代就是要找个精神支柱多花点钱才能勉强不失足滑向深渊这样子……你非要这麽说,这也是一种投资。”
金洛周:“……你花我身上算什麽投资?”
梁冬宁大言不惭地说:“爱的投资啊。让你逐渐爱上花我的钱,越来越喜欢我,最後根本离不开我——这才叫小白脸。”
金洛周目光移开,声音轻轻地咕哝:“谁喜欢你了。”
“你说是就是咯,”梁冬宁抿抿唇说,“反正我都是像小狗一样被你逗得团团转的。就算被坏男人玩弄了,也只会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哭不让你看见。你就欺负我吧。”
梁冬宁佯作不满。
金洛周终于受够他了,皮笑肉不笑地掐住他下巴,开始又捏又晃。
“你的意思是,我是个坏男人?每回都说自己哭,你倒是真哭一个给我看看,让我长长眼。你要是真哭出来,说不定我反而对你心软了呢。”
“我才不要。眼泪只会助长你这种坏男人的嚣张气焰。”
梁冬宁抓住他的手腕,却不掰开,只是那麽望着他,看得金洛周像被他的目光烫到一下,忽然间收回手。
梁冬宁反而越战越勇,朝他更加靠近过来。
金洛周不住後退,直到後背都靠在屋顶四周一圈的透明防护玻璃上,再也没地方去。
梁冬宁把人堵到角落,很轻松便覆上来,将他压抵在玻璃上,亲吻他的嘴唇。
舌尖破开,探入,旖旎地勾绞。
金洛周眼睛微眯起来,因为头一次在没有遮挡的公衆场合下与他接吻而全身肌肉绷紧。
眼角馀光有端着餐盘的服务员目不斜视地于过道上方走过,金洛周立刻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梁冬宁胸前的衣服领口,被封得严实的唇隙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往沙发靠背的方向羞赧地侧了侧。
梁冬宁领会到他的意思,维持着这个垂首贴住他唇瓣的姿势头也不擡,抓起身上的毛毯便往两人的头顶盖去——
一时间,来自上方的光线多半都被遮去,金洛周的视野陷入大片昏暗,看不太清梁冬宁的容貌,暗色下只能感受到对方那灼热喷吐的呼吸气流丶滚烫绵软的双唇。
还有……来自他自己的躁动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