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黄梓明的语气里也塞满了不可置信。“我也只是个大学生,哪来的能力——”
黄梓明的话卡在半路。他顿悟出,这是谁的功劳,又是谁的手笔……
能搜集出如此完整的证据链,甚至将重权在握的高层拖下水的,只能是那个人——
黎策锋,丰统的大佬,那个险些将两人送上黄泉又让他们逃回人间的人。
可是,他为什麽会帮忙呢?
或许,我们应该回到那一夜,回到黄梓明和齐恒心在清潭里被抓的春寒冷夜……
……
…………
“让他们回去吧。”
虎哥诧异地看向大佬,嘴巴抛下脑子地飞快确认:“大佬?”
黎策锋回首,一动不动地逼视着虎哥的眼睛,仿佛他再说错一个字,大佬房间里的虎头标本,就会换成他的脑袋。虎哥被吓得不敢与其对视,仓皇低头:“是!”
黄梓明和齐恒心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厂房。
“啪!啪!啪!”
三声连续有力的巴掌声刺穿整过空旷的厂房。黎策锋安静地把玩手铳,等待脸颊高肿的虎哥走到自己的身边。
“大佬。”
黎策锋没说话,继续把玩手铳。
“我不应该质疑您的决定,不应该将您手里的人命当成是自己的,不应该越矩。”
大佬还是没有说话。
“我回去後会领四百下处罚。”
这句话才让大佬改变了姿势。他的手铳稳稳地抵住虎哥的额头,嗓音干冷地说:“前三百下是给你犯下的三条错误,最後那一百下是用来买你的命。再有下次,你的脑袋上就会多一个洞。”
大佬是认真的。
“是!”
虎哥沉默片刻,才开口问:“可是我们为什麽要放了他们呢?由得他们对付杨潭建那个老东西?我们之所以能进平正会,全靠那个老家夥的担保。有了老家夥作靠山,我们才不会像过街老鼠一样被平正会扫地出门。”
“无论杨潭建在不在,平正会那帮吸血鬼都会想方设法将丰统吃干抹净,然後把我们赶回下水道。我们靠杨潭建吊着一条命,这正是那个老头想要的。”黎策锋的视线猛然擡起,直逼虎哥的双眼。“难道丰统要一辈子靠他活着?”
“丰统的老大是他,还是我?!”
最後一句话,大佬几乎是吼出来的。震耳欲聋的怒声穿透整个空间。
虎哥躬着身,不敢接话。
花了几秒,上涌的情绪才得以平复。黎策锋靠上椅背,恢复以往的音调,道:“永远不要忘记,平正会,只是【圣天堂】的在无常府的分支机构。它翻出再大的浪花,也只是一只会摇尾巴的狗。”
“可是您上个月还在平正会周年晚宴上将丰统分公司的利润全部捐了出去。您还上台喊,希望平正会早日摆脱圣天堂的控制,发展成为独立的公会,并支持它和圣天堂公平竞争?”
“捐钱就等于站队?就是因为这样啊……”黎策锋意义不明的叹息让虎哥疑惑的擡眼,就撞上了大佬复杂的眼神。“就是因为这样,你一辈子就只能当个小弟——就算你这一秒开铳sh。a了我,篡了我的位,到了白天,你的头还是会从脖子上被撵下来。”
“大佬我不敢!”
虎哥匆忙表忠心,却换来了大佬一个无所谓的轻笑:“不用跟我假装,我知道你们四个在想什麽。”
“虎子啊,”黎策锋起身,“你知道我观察那些掌权的这麽久,发现了一个什麽道理吗?”
虎哥摇摇头。
“想当人上人,首先要伏小做低,要先对着恩人认爹谢娘,然後……”黎策锋的头扬起,眼神望向远方的虚空。“然後,踩着恩人的尸。体。向上爬。”
虎哥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开口问:“大佬,您是想让那两个小子搞掉杨潭建,然後让平正会受杨潭建的拖累,再击溃它,最後顺势加入圣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