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翎瑄瞪他一眼:“不许喊我少爷。”
佘楚赔笑:“忘记了,忘记了,少将军。”
傅翎瑄又龙飞凤舞,在纸上画了好多圈圈,然後说:“这是我的名字。”
佘楚:“……”
真的不是在乱写吗?!
“你来试试?”傅翎瑄递过笔。
这谁写得出来啊?
佘楚接过来,刚想照模照样往上画圈圈,外面忽然传来急报的哨声,有个士兵冲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少将军!不好了!”
“镇南王他被……那贼首捅了一刀……”
“什麽?!”傅翎瑄顾不上佘楚了,一脚踢开面前的案桌,同那士兵往外去了。
佘楚心中一沉。
镇南王还是出事了。
佘楚觉得有些无力,他什麽也没能改变,最後傅翎瑄还是要靠着萧亓炀给父亲报仇。
就像大学的开卷考试,带一本砖头一样厚的书去,只给你三十分钟,开了卷和没开似的,他手忙脚乱的翻答案,也无济于事。
案桌倒了,墨汁溅得到处都是,佘楚收拾的时候,看着地上被溅了半页墨的宣纸,上面写着自己和傅翎瑄名字,他想了一会,把那张纸偷偷收起来,揣进怀里。
傅翎瑄那日射穿敌首的左眼,镇南王身上挨这一刀,算是还他的。
傅翎瑄跪在榻前,一双眼赤红,有自责,也有愧疚。
傅仲腹部中刀,脸色惨白,他擡起手摸了摸傅翎瑄的头,难得有如此慈爱之时:“男儿莫要掉泪,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没有做错,要说错,那便是没有一箭要了他的性命!”
傅翎瑄掉下泪来,哽咽道:“父亲,我……”
“无事,皮外伤罢了,不战也好,大家都能回家了。”
确实伤得不算很重,征战数年,比这更重的伤傅仲都受过,这点伤不算什麽。
可是他得死。
至半夜傅仲便发起烧来。
用了药,喂了药也无济于事。
傅翎瑄整夜守在床头,看着他日渐憔悴,佘楚也急得团团转。
他问系统:镇南王能不死吗?
系统冷酷无情:【不行。】
“为什麽啊?”
【主线剧情不能更改。】
“难道让傅翎瑄不成为娇妻受就不是更改主线吗?”佘楚大为惊讶:“我来这干嘛的?你给我干哪儿去了?”
系统没再回复他。
镇南王的伤口一直不见好,甚至溃烂发肿起来,高烧不退,吊着命续了半个月,傅翎瑄日日在床头衣不解带照顾,清俊的脸上甚至生了胡茬。
这日他刚给傅仲喂下水,傅仲似有好转,一双眼竟焕发出罕见的精气神来。
他道:“这几日便啓程回去吧,朝廷不再拨粮草了,军中留存的粮草不多了,一路回去也远,他们许久未见到家人了,不要临结束了,饿死在回家的路上。”
傅翎瑄点头道:“是……”
傅仲又说:“好多年没见到你娘了,还真有些想她。”
素日里寡言沉默的威严将军,此时难得流露出真情,一双粗糙地大手摸着傅翎瑄的头,道:“你莫要怪父亲对你严苛,在外打仗是生死攸关之事,马虎不得。”
傅翎瑄鼻子一酸,又道:“是。”
“你今後也记住了,上阵杀敌,一定不能留情,知道吗?”
“知道了。”
傅仲欣慰笑笑,又躺回去,“好了,好了,结束了也好,我们一起回去。”
结果这一闭眼,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镇南王一死,军中便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