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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3页）

还是傅翎瑄站了出来主持大局。

佘楚见他满眼疲惫血红，一张脸苍白倔强。

他高声道:“镇南王战了六年，不曾退过半步。”

“如今叫我退，我不愿。”

“你们愿吗？”

听见傅翎瑄的话，底下忽然寂静了许多，正当佘楚犹豫要不要带头出来当气氛组的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人爆出一声:“不愿！”

顷刻间像是野火燃原，势不可挡，响应声不绝于耳，“不愿！”

“不愿！”

“好，将士们听令，有要回去者，我绝不阻拦！若有不服者，同我驻守于此，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寒冬凛冽的风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吹得傅翎瑄额前的发纷纷乱乱，却吹不散他眼底的坚定。

这一战，凶多吉少。

傅翎瑄把大半粮草留给要回去的人，让他们把镇南王的尸身带回去，而自己则带着愿意留下来的将士为父报仇。

那一日响应之人多，但小说里为了凸显萧亓炀的雪中送炭，真正愿意留下来的也只有对镇南王忠心耿耿的老部下，算来也不过百馀人。

佘楚没走，照常给傅翎瑄做杂活的时候，傅翎瑄忽然叫佘楚也回去。

佘楚头也不擡：“我不回去。”

“回去。”傅翎瑄拧起眉。

“少爷在哪我在哪，我又没有家人，你就是我的家人。”

傅翎瑄问他:“……你难道没有想过未来吗？你还很年轻，你回去了就能有家人，能娶妻生子，安度一生。”

佘楚想也不想，直言道：“没想过，我就想待在你身边。”

傅翎瑄沉默良久，苦笑一声：“好。”

佘楚知道他们会赢。

会靠着萧亓炀赢。

只是没想到这麽艰难。

到了约定的日子，敌军见他们还未撤营，便派人前来，傅翎瑄他们埋伏许久，将来人尽数歼灭。

这一下，便是真真正正的抗旨，走上了不归路。

他们本就人少，只能同对面打迂回战。

傅三这个身体没操练过，只能在後方煮饭，一个人计算着剩馀的粮食给百人分发军饷，大锅饭的勺子跟铁铲子似的，佘楚几度累到喘不上来气。

守了几日，终究不敌人多，最後一批人被围剿在营中。

穷途末路之时，傅翎瑄朝天看去，残阳馀晖，洒在碎裂的旗帜之上，他擦去唇边血，问身旁的佘楚：“你怕不怕？”

“怕什麽？”

“死。”

都重开过几次的人了，佘楚当然不怕。

可在这一刻，他也被傅翎瑄的气势感染，生出无畏的勇气来，“我不怕。”

傅翎瑄：“可我怕。”

佘楚一愣。

“我怕九泉之下无颜见父亲！”说罢，傅翎瑄高举起手中的银枪，大声道：“弟兄们！能与你们同战到最後，是傅某之幸！”

残存的将士们仿佛也受到鼓舞，高呼起来。

敌衆我寡，很快就被对面喊打喊杀的声音盖过，大势已去。

剑拔弩张之际，远远传来了马哨声。

举着相同旗帜的士兵在萧亓炀的带领下飞驰而来，马背上的萧亓炀悍勇无双，如同救世神明一般降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