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翎瑄却把手一收,往後一背,“不劳殿下了。”
又恢复了之前那疏远冷漠的样子。
佘楚被他这忽远忽近的态度弄得有些迷茫,正当他盯着傅翎瑄手上的西瓜皮思考要不要直接抢过来的时候,又听见傅翎瑄淡淡道:“白太医的事,殿下当真要如此吗?”
怎麽又扯到白太医了?
佘楚就怕他提白太医,他有点儿磕巴,“怎麽……怎麽了吗?”
傅翎瑄见他半点没有难过後悔的意思,微微叹了口气,道:“殿下这样贸然赐死一人,还是陪伴自己身边多年的太医,实在不妥。”
“有什麽不妥的?”
“您是太子,一言一行都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傅翎瑄直言道:“如此冲动,外人会认为未来的君主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佘楚:?
喜怒无常的明明是萧亓炀!
“不至于吧……”佘楚讪讪道:“有那麽严重吗?”
他没想过当皇帝,自然也不会考虑得那麽长远。
就萧亓巽这个身体,当皇帝够呛的。
傅翎瑄道:“我不认为殿下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还请殿下三思。”
佘楚:……
三思啥啊?真正要走的人就是白太医,他总不能把真相跟傅翎瑄说了,佘楚有点愁。
愁坏了。
怎麽没想到这茬呢?
白太医死了,是被自己赐死的,对形象伤害也太大了。
早知道还不如让他谋害自己得了。
佘楚万分後悔。
***
回去佘楚也没闲着,反正傅翎瑄他是追定了,萧亓炀肯定会咬着他不放,无论白太医以哪种方式下班,萧亓炀都会造自己的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住在皇宫里的好处就是面见皇帝都不用申请,晚上佘楚就直接告状去了。
宫里晚上还吃一道甜汤,佘楚身体好了之後皇帝都让他去宫里和自己一块喝,今晚佘楚故意不喝,还满面愁容。他舀起一块软糯透明的桃胶,送到嘴边,又把勺搁下,深深叹气。
一边叹气一边瞟皇帝,生怕他没发现自己。
还好,皇帝发现了,果然问他,“怎麽了?”
佘楚就赶紧把外面传言他喜怒无常的事儿说了。
皇帝听了,头都没擡,用勺往嘴里送了一颗莲子,嚼了几下,咽下去才开口,“这事你确实做得太绝。”
佘楚:……
冤呐……冤呐……
“心狠未必是坏事。”银勺撞在瓷碗上,碰出清脆的响声,皇帝把勺搁下,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心软才是坏事。”
佘楚不明白皇帝话中深意,随便舀了一勺粘稠甜蜜的糖水放嘴里,含含糊糊道:“儿臣看那日留在殿中的都是几个弟弟,照理说不会传出去。”
不管怎麽说先把嫌疑引萧亓炀身上去。
“哦?”
“父皇你也知道,因着傅翎瑄的事儿,我与三弟……不睦已久。”说到这里,佘楚压低了声音,“儿臣想,此事也许是……”
皇帝懒洋洋地看他一眼,“朕倒是看见,殿外傅翎瑄也在。”
佘楚想也不想,“绝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