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像在躁动,他蹙着眉,低声呵斥:“在重莲殿行事,须得遵守重莲殿的规矩。”
北溯不解,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自己又没做什么。
“道宗将重莲殿的规矩告诉我,我便知道要怎么做了。”
重莲殿没有规矩,说规矩也只是唬她,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异样。
成镜紧紧按住那只手,转移话题:“若是不满意弟子服,可告诉藕宝,它可以缝制其他款式。”
北溯没应这句话,只瞧着面前看着冰冷严肃的道君,缓缓问:“道君种的莲花还有安神的功效么,我昨晚竟是一个梦都未做,安眠到天亮。”
昨晚确实是她醒来后睡得最好的一次,好到令人怀疑,寝殿里是不是被下了迷药。
成镜面不改色道:“莲池内莲花确实有安神之效,也可疗伤。”
盯着他的眼没有移开视线,问完之后他也未曾有奇怪的表现,难道是她想多了?
“那就谢谢道君了。”她接过衣衫,材质和款式都很考究,看得出来道宗对亲传弟子很重视。
她看了眼成镜,这人没再看她,垂着眼不知在看什么。
“舞宝去上早课了吗?”
北溯只看到他点了头。
“那我就去做道君昨日吩咐的任务了。”她说完,拿着弟子服就走,没有再待。走出主殿,再出了禁阵,成镜都没再说一句话。
在她的气息被禁阵隔绝后,成镜立刻回了寝殿,大门关上,他靠在门上,克制的呼吸释放,浑身邪气肆意弥漫,全都往外涌。
只是一次短短的肌肤接触,体内的邪气就想冲破他这具暂时的载体,回到她那。若是再碰到,他压制不住,邪气就会冲出去,全都往她身体里钻。
他还没查清她身体有无旁的伤势,这么多的力量一下涌进去,她能受得住吗?
成镜后背抵着门,莲台凝出,吸纳着灵力压制邪气。昨晚为帮她调养身子,耗费大半灵力,这才没能压制得住邪气。
他缓了好一会,挺直了身子,看自己的双手。
只要她并无其他要紧的伤,这股力量,他会还回去。
成镜没有再去主殿,在寝殿内坐于莲台上,继续吸纳灵气。
重莲殿安静下来,与往日并无区别。
没有她,他也只会在莲台上打坐。
有了鳞舞后,白日依旧寂静,只有早晨与晚上,才会热闹那一会。
重莲殿当然不会一直安静下去,北溯来道宗的目的就是探查邪气来源,找回记忆,怎么可能安分地去挖藕磨粉。
她挖了两块莲池,这藕确实不一般,晶莹剔透,瞧
着像宝石,灵气确实浓郁。
“要磨成粉给鳞舞喝吗……”
北溯朝远处小黑点看去,那就是鳞舞上早课的地方。
再转头看这些莲藕,她扬起笑。
蛇是有毒的,正巧她也有,这不就派上用场。
半个时辰后,北溯走到主殿前,里头没有人,再一瞧右边紧闭的殿门,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端着精心熬制的藕粉,敲响了成镜的门。
“道君,我将莲藕磨成了粉,但拿捏不准精细度,便冲泡了一碗,你来看看?”
几乎是她说完,里头就传来成镜的声音:“不用。”
被拒绝,北溯没有放弃,继续纠缠:“这是要给舞宝喝的,磨的不好,很影响口感。”
北溯觉得自己该是很有耐心,往常遇到人族直接冲上去刀了,哪还会磨藕粉,还要泡出来。
“道君真的不试试吗?”
里头安静了会,片刻后北溯面前的门开了。
她端着碗走进去,偏头一看,他站在床边,向她望过来。
床对着窗,外头日光透进来,照在他身上,给他添了层金色光影,瞧着如那天上仙,煞是神圣。
北溯眨了眼,旋即蹙眉,走过去,将碗递到他面前,道:“道君尝尝?”
男人盯着她的眼,无声地打量她,缓缓抬手,两只扣住碗边,避开她的手,接过来。
北溯笑了笑,说:“道君尝尝味道。”
她的毒无色无味,也没什么毒性,最多么……麻痹神经,没法动弹罢了。
成镜移开视线,垂眸看碗里透明黏稠的液体,久久未喝。
“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北溯看了眼他的唇,想拿个东西直接撬开。
成镜只道:“没有调羹。”
北溯立刻变出个勺子给他,真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