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宜刚把换好的高跟鞋摆整齐,闻言,呼吸陡然凝住。
她心跳加快,动了动自己“兴风作浪”之后依旧存在的手指头。
真令人懊恼。
程泊樾挂完电话,闲适地转过身,远处,女孩子弯着腰换鞋,墨绿裙后面做了镂空设计,纤薄白净的后背撞进他眼底。
他试图解开领带的手顿了顿。
温听宜背对他,缓缓直起身,抱着胳膊打了个寒噤。
程泊樾几不可察地收走视线,陈述语气问保姆:“室温多少度。”
保姆立刻回:“先生,恒温26度,跟昨天一样。”
他沉声:“调高两度。”
“好的。”
温听宜原地摸一摸自己的手臂,试图让鸡皮疙瘩消下去。
早就听说,程泊樾私下是个不择手段的主。
但她不知道,废掉手指四个字,究竟是陈述事实,还是玩笑话。
但愿是后者。
她轻轻叹气。
很想逃,逃不掉。
程泊樾正坐在沙发上望着她,身侧亮着一盏中古落地灯,暖光在他眉眼之间投射出亦正亦邪的阴影,冷静气场散发出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她一动不动,手指头绞在一起,程泊樾淡淡收回视线,拿起办公平板,声线平静:“家里不缺摆件。”
“过来。”
她不情不愿,慢腾腾挪了过去。
坐在他旁边,不敢造次。
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leon上门。
leon是位长相憨厚的德国大叔,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门接诊了,对她的肠胃状况几乎了如指掌。
这次他又用蹩脚的中文感叹:“温小姐,您又吃了伸磨东西?”
她老实巴交回答,吃了特辣的酸辣粉,因为很辣,又喝了很多水。
leon无奈地摇摇头,打开便携式医药箱,先用体温枪给她测了体温。
有点低烧,因消化不良和免疫力低下引起的。
难怪时不时打冷颤。
leon通知助手送药上门,保姆贴心地给她递了一张羊绒毯。
温听宜吸了吸鼻子,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实,老老实实盖着羊绒毯,歪在沙发上蔫头耷脑。
心想,她现在生着病,程泊樾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
至少要有点人道主义吧。
她抬眸望去,程泊樾站在不远处跟医生交流,身姿挺拔,白衬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优越线条,两手插在西服裤兜里。
他们说的是德语,她听不懂。
但总听见程泊樾重复一个词,像是俚语,还时不时瞥她一眼,目光说不上冷漠,但也没什么温度。
leon走后,程泊樾坐在她身旁审阅文件,长腿交叠,高定西裤在膝弯位置漾开无伤大雅的褶皱。
他一直在忙,神情冷淡而专注。
温听宜压不住好奇心,趁他分神翻页,鼓起勇气问他:“那个什么谢弗升。。。。。。”
她尽力模仿出德语发音,虚心求教,“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即使她发音不准,程泊樾也知道她在说哪个词,甚至没有纠正她,而是默认她发音正确。
他一边忙工作,一边回应她没头没脑的问题,从容不迫:“意思是,不让人省心的糊涂虫。”
糊涂虫?
温听宜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