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错觉吗?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竟然有点亲昵。
程泊樾无所谓的态度,瞥她一眼:“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她冷不丁团了团羊绒毯,把自己缩成一个毛球。
“我以为。。。。。。我以为你在骂我活该生病。”
她声音很小,搭配上心虚的小表情,莫名有种清澈的无辜。
程泊樾收走视线,语气冷了几度:“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非常刻薄。”
她眼睛一下子瞪圆,语无伦次:“不、不是。。。。。。”
“那是什么?”
“是。。。。。。”她硬着头皮,把刚要说出口的“凶”字咽回去,咕哝说,“是很厉害的形象。”
厉害。
这个词,歧义很大。
程泊樾眯起眼眸,笔尖在纸上点了点,意味深长。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可是后悔已经晚了。
程泊樾在文件上签完字,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嘲弄地牵起唇角。
“哪方面厉害?”
她只好避重就轻,软声说:“工作上。”
空气静了会儿,他兀自点点头,耐人寻味的语气:“嗯,是个不出错的回答。”
“。。。。。。”
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情,她就不敢再出声,悄悄别过脸,看向远处的落地窗。
窗外,温然明亮的灯盏悬在高处,荡开了夜色,照映着园丁精心栽培的花花草草。
檀府靠近市中心,却是闹中取静的隐贵别墅区,完全听不见城市车水马龙的喧嚣。
她望着四周宽阔静谧的花园景色,忽然生出一种与世隔绝的不安感。
很快,有人送药上门。
保姆细心给她倒了水,她乖乖吃完药,拢了拢身上的毯子,轻轻绞着手指头,对身旁认真工作的男人说:“我好多了,你让助理送我回去吧。”
“秘书室的人都下班了。”他波澜不惊说,“我没有三更半夜奴役下属的癖好。”
“哦。。。。。。”她心里没底,小声自作主张,“那我自己打车回去。”
静了几秒。
“没人拦你。”
程泊樾就这么撂话了。
这是欲擒故纵吗,会不会有诈?
不管了,能走就行,再跟他周旋下去,她可怜的血条就要空了。
温听宜抓紧时间,拖着有点病恹恹的身子,拎上小牛皮包,悄无声息走到玄关换鞋。
远处悉悉索索的动静落进程泊樾耳朵里。
他眉心轻微一动,眼底掠过的情绪不过一刹那,很快就恢复工作状态,继续一目十行审阅文件。
大门关上的这一刻,温听宜站在门外,沉沉舒出一口气。
终于,终于离可怕的程泊樾远一点了。
她转身踩下台阶,手机在包里震了震。
仙女驻凡大使馆(4):
痴仙:[宜宝呢?吱个声]
她回:[我在呢]
痴仙:[今晚在国家舞剧院公演的《青黛》不是你的原创作品吗,编舞那一栏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她眉心蹙起。
没她的名字?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