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大巴车驶进一个藏式村落。青稞酒的香气从路边的酒馆飘出来,穿藏袍的阿妈在门口打酥油茶,铜壶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今晚住民宿?”周明宇停下车,“我提前订了带院子的那种。”
院子里的格桑花开得正艳,房东卓玛端来热气腾腾的糌粑:“尝尝我做的,放了酥油和白糖。”
陈默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揉捏,结果糌粑粉沾了满脸。卓玛的小女儿咯咯直笑,用沾着奶渍的手指帮他擦掉鼻尖的粉末。
“这孩子叫央金,”卓玛摸着女儿的头,“汉语说的不太好,但会唱好多山歌。”
晚饭时,张叔捧着青稞酒和房东聊起了当地的气候。周明宇举着相机拍灶台上的铜锅,林砚秋则跟着央金学编金刚结,彩线在指间绕出复杂的纹路。
“这结代表平安。”央金用生硬的汉语解释,小手指勾着林砚秋的,“送给你,路上平安。”
夜幕降临时,整个村子浸在深蓝色里。星星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摘到,银河像条银色的带子横亘在天上。陈默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忽然指着猎户座大喊:“我找到参宿四了!”
“那是颗红巨星,”张叔搬来小马扎,“等它演化到末期,会变成新星爆。”
林砚秋靠在周明宇肩上,看着流星划过夜空:“去年在呼伦贝尔,你说看见流星要许愿。”
“这次不许了,”周明宇握紧她的手,“因为想要的都在身边。”
陈默假装没看见他们相握的手,他给同桌了张星空照片,配文:“你看,星星在眨眼睛。”手机屏幕亮起时,他现对方回了张画,画里两个小人坐在月亮上钓鱼。
凌晨三点,周明宇被窗外的雨声吵醒。他轻手轻脚走到院子,看见张叔正站在屋檐下,借着手机光观察墙角的苔藓。
“睡不着?”老人回头笑,“这雨来得急,估计是地形雨。你看这山形,暖湿气流爬升时遇冷凝结,就形成降雨。”
“还是您懂行。”周明宇递过去瓶热水,“明天计划去的草甸,会不会受影响?”
“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张叔望着雨幕,“雨后的山会不一样。”
天蒙蒙亮时,雨果然停了。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山间的雾气还没散去,远处的雪峰在晨光中泛着金光,草甸上的野花挂着水珠,像是撒了满地的钻石。
卓玛的丈夫牵着两匹马来:“今天骑马去垭口,能看见更美的风景。”
陈默笨拙地爬上马背,马镫太高,他的脚总够不着。央金跟在旁边跑,时不时帮他拽拽缰绳。马蹄踩在草甸上,惊起一群跳鼠,小家伙们蹦蹦跳跳地钻进花丛。
林砚秋的马忽然打了个响鼻,周明宇赶紧勒住缰绳护在她身边。张叔骑着马慢悠悠跟在后面,嘴里哼着年轻时的歌谣,歌声混着马蹄声,在山谷里荡出回音。
爬到垭口时,风突然大起来。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五色布条上的经文被吹得鼓鼓囊囊。远处的冰川融水汇成溪流,在山谷间蜿蜒成银色的带子。
“原来高原是这样的。”林砚秋张开双臂,风掀起她的裙摆,像只即将起飞的鸟。周明宇举着相机,手指却在快门上停住了——镜头里的她,比所有风景都动人。
陈默掏出手机录视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诵经声。转经的老阿妈摇着经筒,皱纹里盛着岁月的智慧。她冲少年笑了笑,把颗用红线串着的玛瑙塞进他手心。
下山时,所有人都累得说不出话。陈默的牛仔裤磨破了膝盖,林砚秋的草帽被风吹走,周明宇的相机包沾满草籽,张叔的老花镜腿断了一根。但谁都没抱怨,只是相视而笑,眼里盛着同样的光。
晚饭是在山顶的牧民帐篷里吃的。铜炉里的牛粪火噼啪作响,煮着的牦牛肉散着诱人的香气。牧民大叔弹着扎念琴,唱着听不懂的歌谣,歌声里有草原的辽阔,也有岁月的温柔。
“这趟没白来。”林砚秋捧着木碗喝酥油茶,嘴角沾着奶沫,“比看纪录片真实多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张叔擦了擦眼镜,“书上的文字是死的,脚下的路才是活的。”
陈默忽然举起手机:“我拍了段星空延时,你们看。”屏幕上,星星像沙漏里的沙粒缓缓流动,银河在夜空中缓缓旋转,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呼吸。
周明宇把相机里的照片导进手机,林砚秋凑过来看,忽然指着一张照片笑出声——那是陈默蹲在河边拍鱼,裤脚还在水里泡着,傻乎乎的样子像只落汤鸡。
“不许删!”少年慌忙去抢手机,结果撞翻了桌上的青稞酒,琥珀色的液体在帐篷布上晕开,像朵突然绽放的花。
夜深时,林砚秋躺在睡袋里看星星。周明宇的呼吸声在旁边均匀起伏,张叔的鼾声像远处的闷雷,陈默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大概还在跟同桌分享今天的见闻。
她悄悄拉开帐篷拉链,晚风带着青草的气息涌进来。远处的雪山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经幡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明天还要继续赶路,还要翻越更高的山,还要遇见更多的风景。但此刻,林砚秋忽然觉得,旅途最美的不是终点,而是身边这些人,和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步路。
她轻轻合上眼睛时,听见周明宇在梦里嘟囔:“明天……拍日出……”
嘴角忍不住扬起微笑,林砚秋把脸埋进睡袋。夜色温柔,星光正好,他们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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