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维度注定无法在欧几里得空间展开。
她咬住下唇的齿痕是未完成的偏微分方程,而我们交握的十指正演绎着庞加莱猜想的终极形态。
雪越下越大,在完成最彻底的证明时,我才知道原来纯洁与欲望可以这样完美共存。
子夜钟声漫过结冰的利马特河,我们在汤底渐涸的铜锅里捞起最后一片雪花牛肉。
她披着月牙白寝衣,睫羽挂着将坠未坠的星屑,而我们的影子在墙上交叠成神秘的数学符号。
月日晴
清欢执意要在这棵苏黎世湖畔bevoir公园的樱花树下拍照,正值花期最盛的时节。
她抚着孕肚:“要让宝宝知道,他(她)诞生于非欧几何空间里最优雅的证明。”
“镜头只能记录二维投影。”
我弃了相机,执钢笔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作画——
镜头怎能捕捉她虹膜边缘的冰川蓝?
那是用傅里叶级数也分解不尽的星光。
最后一笔定格时,樱花突然纷纷坠落。
清欢望着画中自己隆起的腹部——
那里被我暗藏了道非交换代数方程。
“苏明澈,我们的孩子会是这个方程的唯一解集。”
孩子,当你看到这幅画,请记住:如果有一天岁月将我们带走,愿你能在这幅画里看见——
你的心跳频率是我们穷尽毕生求得的最优解,两个数学家的生命公式,终因你的降临而闭合为完美环流。
父亲的字迹在记忆里灼烧——
原来父母在那株樱花下,交换的不只是初吻,还有全部澄澈的真心。
变石在雨中闪烁,像极了日记里描述的那个雪夜,母亲眼中融化的冰川。
苏雨烟终于读懂,那八个月里,父亲用一个个数学符号,在精神病院的灰墙上,为母亲搭建了通往人间的阶梯。
雨水砸在她的背上,顺着脊椎往下流,像父亲描述母亲哭时的眼泪“像阿尔卑斯山的雪水,又冷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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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烟突然弯腰干呕起来。
她望着自己在水洼中的倒影——
父亲的睫毛,母亲的眼睛,他们用苦难与爱情浇灌出的结晶。
她突然很想知道,当年父亲看着母亲在精神病院墙上刻公式时,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既心疼得想哭,又骄傲得想笑。
雨越下越大,三个室友红着眼眶站在雨中。
“苏苏!”
何穗终于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够了!你手在流血!”
苏雨烟低头看着磨破的掌心,混着雨水的血丝在球杆上留下淡红色的痕迹。
远处传来闷雷,像极了她九岁那年,母亲失踪前夜的雷声。
当时她躲在被窝里数闪电,却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听见母亲房间里的脚步声。
智脑研中心的单居公寓亮着暖黄灯光。
何穗用门禁卡刷开o室时,恒温系统已经将室温调到最适宜的度。
苏雨烟站在玄关处滴水,变石吊坠在智能灯光下泛着应激性的绛红色。
“我去放热水。”
“热牛奶马上好。”
“找医药箱。”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林小满翻箱倒柜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唐果在厨房打翻了糖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