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涯跟在她屁股后面追,拉着人哄:“所以我打算改一改,比如克制自己不要那么吃醋,这是我不好。”
“我也不打算要孟青榕胳膊了,可你能不能不要喊他孟大哥,有事儿让我去办行不行?我腿脚很快。”顾涯倒走地跳了两步。
阿吀被哄得越来越上脸,眼泪流个不停,哭到最后索性往地上一坐。
这会儿戌时未过,夜市正热闹。
长街中心貌美女子瘫坐在地大声嚎喊。
好凑热闹的百姓很快就将二人围在了一起要听个分明。
“你天天怀疑我出轨你有病啊!”阿吀脱了鞋就砸过去。
顾涯手快,接住那绣花鞋,脸已臊得通红。他不晓得阿吀竟会来这招,丢人是一回事,他怕传出去显得他心胸太狭隘,整日忧心妻子红杏出墙,逍遥派的脸还要不要了。
被师父知晓还不知道要怎么责怪他。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分手我不会和别人好!你是不是有病!”阿吀是真委屈,脱了另一只鞋子又砸过去。
顾涯急忙蹲身下来给她穿鞋,难得手忙脚乱。
阿吀是越哭越难过,她觉得自己够有病的了,顾涯比她病还重!
也是翻案顺利进行到三分之一,越顺利后面只会事情更多,她心绪放松不下来,被顾涯那么几句话触动,精神状态崩溃得只想哭。
旁边大娘上来要扶人,她道:“小娘子貌美如花,郎君忧心也是寻常,可不好哭了,赶紧家去吧。”
一大堆上来劝。
阿吀哭个痛快,顾涯背上人头一回可以说是灰溜溜地往家跑。
身后笑声不断,丢煞人也。
一回院子,阿吀哭声戛然而止。
只因眼前一片狼籍,竹叶重伤仰躺在地。
林雀不省人事靠在厨房门口。
地上几丝血迹。
唯独不见桑甜人影。
阿吀从顾涯身上跳下来,二人分别去查看了林雀与竹叶伤势。
林雀还好,只是被吓晕了。
竹叶伤势就有些严重,右腿被人打断,左手也骨折。
阿吀一时顾不上他,满院子一间一间屋子去找桑甜。边找边喊桑甜名字,她脑海如有钟响,回荡不停。
多事之秋我怎么可以大意的不带桑甜一起。
桑甜要是死了怎么办。
她才十八。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阿吀慌不择路,一张脸煞白煞白地走到竹叶面前,她也不管竹叶是不是醒着的,一巴掌就扇到了竹叶脸上。
她声音嘶哑地扯着他衣领质问:“你一定知道桑甜在哪,别装死!你给我起来!”
“不然我杀了你!”
阿吀抽出匕首殒星,利刃架在竹叶脖子上:“我数三二一,你再给我装,我保证下一秒就要你去见阎王!”
竹叶当真悠悠转醒,他有气无力地开口:“是我无能,没能护住她让她被人掳走,你要杀便杀吧。”
顾涯拦不住阿吀,让她冷静她也听不到,一个手刀下去,阿吀便晕在了他怀里。
他神色难掩责怪地扫了竹叶一眼,语气冷漠:“我去找大夫,你和林雀在这里等着。”
竹叶不傻,刚才阿吀那几句话他便明白少主身份此女已是知晓,不但知晓,御雷山庄那次还利用他向少主挑衅。
那少主呢?是否知晓自己暴露身份?
又是从什么时候暴露的?
竹叶打算身子能动后立即给少主送信,看准时机再回京复命。
而桑甜,他要藏到地老天荒。
半个月后,江晏带着赵梓与易容人安全归京。
得益于赵梓想要保命的惊人口才,在大殿之上将阿吀与顾涯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更将那夜情形添油加醋说了个惊险万分。还自道愚笨,将自己过失等全部怪罪到了易容人身上。
易容人名唤白简之,精通易容模仿技法。他对当年刺杀楚怀川之事供认不讳,不过动机一口咬定是因为江湖私仇。
白简之当年爱慕李素雪,他见顾寒舟与李素雪成亲生子,本想这一生遥遥相望就已足够。没想到顾寒舟喜新厌旧,抛家弃子,置李素雪与幼儿死活不管,远走边疆,他是为报情仇才会将泼天大罪栽赃嫁祸。
白简之语调没有起伏,如同死去多年,他道:“素素为顾寒舟放弃所有,却被他辜负一生,只要他一条人命怎能解我心头之恨?当然是顾家满门与千秋万代的骂名来抵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