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好事。人有活着去做事的念头才会活下去,不然什么病都没有,大夫也治不好。
上好的瓷器摔碎在地上,发出惊天的响动。
“娘子息怒!”
身边的女使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平息着主子的怒气。
“要我如何息怒,”女子一拍桌木,“一个月了,就要一个月了,还是杳无音信。”
“娘子。”
身旁最得力的女使名唤铃兰,出言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世子文韬武略,定然不会有事。不过是任务危险不得表露身份,只怕这会儿安全地待在何处,等待接应呢。”
“本就危险,还有那些个阴险小人记挂着要害他!”
燕琼无心养护的指甲早就褪了色,半红不红地挂在指尖。
“娘子莫要为此伤神了,此处偏僻简陋,娘子千金之躯如何住得?想来世子也不会在此偏僻之地,咱们还是尽早离去,回雁城吧!”
徐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不少险峻深山。也正是因此,前朝余孽在此扎根经营多年,竟藏了这样久不为人知。
若真要找人,以她和平南候夫人的脾性,只怕要将整个徐州翻过来找,不怕找不着人。
然而大局未定,前朝余孽未清,他们扎营徐州,只怕多处都有耳目。陛下那边传了意思,说是找人可以,不得大张旗鼓。
燕琼按着心口,“是,咱们是离开许久了……你去传个信,问问陛下伤可好了,贵妃娘娘身子可康健。”
“总要让陛下记得记得我这个妹妹,”她垂眸,看着碎了一地的瓷器,“记得长渊是为了朝中的事,才这样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玉岫本就是心愧满满,觉得贸然让她答应此事实在是突兀,但她什么都不问,却好像什么都懂了,一番话说得慰贴,让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三娘的精神确实不怎么好,两人坐回去后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玉岫感慨一句:“她每日要睡好久啊。”
但她肯出来便是好的。事情这么顺利解决,她委实高兴,道:“我烧香拜佛是有用的,正好碰见你出来买铺子做生意。”
不然三娘也不会对外头感兴趣。
然后打趣道:“你回去之后,若是我家玥娘问起,你就说我实在是喜欢你,便把三娘介绍给你认识了,她准生气。”
桑晚:“不用瞒着?”
玉岫乐道:“咱们正大光明做朋友,瞒着做什么?不用瞒着任何人。”
但回到英国公府,桑晚没等来宋玥娘,却先碰见了刕鹤春。
他行色匆匆,见她又一身精致打扮回来,皱眉道:“你去哪里了?”
桑晚:“宋家。”
刕鹤春阴阴沉沉:“去置办铺子?”
又没管川哥儿?
桑晚就看了他一眼,温温和和的:“没有,我没多少银子,铺子只能置办一间,已经置办好了。是玉姐姐觉得我实诚,将勋国公夫人介绍给我认识。”
刕鹤春脸色就变了变。
勋国公正是他的上官,是个脾气暴躁的人,脾气来了,连圣上都要怼几句。
他今日就挨了一顿怼。
话音落下,近在咫尺的人便深深吻下。
桑晚被亲的猝不及防,整个人晕乎乎的,靠在他臂弯里。
不似上次那般侵城略地的吻,而是温柔至极,仿佛耳畔的喃语,柔软又让人沉醉不醒。
并不很长,萧衍之半抬起头,眼眸深沉。
肯定道:“阿晚终于,也会心疼朕了。”
第39章第39章
直到晨起,桑晚都还有些恍惚。
昨夜萧衍之说的那些话,让她瞬间乱了心智。
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变化,但从帝王口中说出,她突然就看不清自己了。
司针署得了陛下授意,早膳后送来金丝线和一件明黄的帝王寝衣。
宋茹解释:“您在寝衣上绣什么都可以,随姑娘喜欢。”
桑晚哪敢落针,她的绣活远不到能拿出手的地步。
“劳烦宋司针再送些旁的丝线布料,毕竟是御用之物,我先练练吧。”
刕鹤春甩袖而去,只留下了一句“随你”。桑晚却平静下来了,但她还要哄素膳。
素膳这回是真被吓着了,她白着脸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姑娘,是不是你哪句话说错了?”
桑晚低头去捡地上的花草和碎瓷片,故意带着气:“没有!他就是见不得我好!”
素膳一见她还要捡瓷片!她就顾不得惶恐了,赶紧弯腰拉上她走开,“姑娘,让我们来,你别刀了手!”
危险一解决,她又开始陷入自我责备,“怪我没有劝你停手,我就说这步子太大了,该要晚些再置办这些东西。”
虽然出去打听价钱的时候很快活,想到姑娘能有宅子和铺子也很快活,但是这些快活在大少爷暴怒之下,就显得不是那么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