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起行,斜一点也没关系,看着整齐就行。
狗蛋儿还挺喜欢起行的。
一个田,若说什么时候最好插,那莫过于开头跟结尾,开头甚之。
沿着田埂一禾一禾地插进去,插到手够不到的地方,可以再起一行。
再这么一禾一禾地插进去,插了几行之后又过去开另外的头,又是沿着田埂插一段,之前对不上的地方,可以稍稍歪一下禾。
经常有人家一个插左边一个插右边,中间对不上怎么办?
凉拌,又不是马路得重新修,稍稍歪一下队就行,一般都不会差太多,大家都是老师傅,眼睛就是尺。
至于歪很多的,谁年纪小谁吃亏。
跟着大人一起插田的小孩容易被骂,歪一两次还行,歪多了,就被揍。
谢非羽将那一小角的田地匀完了也过来插。
狗蛋儿等他很久了,一直站起来回头看,看到他过来,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将一束秧苗塞到他掌心:“我来教你插秧。”
连手掌心拿多少秧苗都是有讲究的,手大拿多一点,手小拿少一点,拿秧苗的那只手要非常迅速地分出下一插要插的秧。
分差多的秧就一棵一插,细骨伶仃的、分叉少的,那就两三棵一插。
之所以撒了苗之后有人家还要育一次苗,就是因为秧苗长大之后会分枝,从一枝长出很多枝,育苗有助于分枝。
这些狗蛋儿跟谢非羽说一次他就知道了,但小夫郎还在非常认真仔细地介绍,这就有些好笑,谢非羽听了两句,脸侧过一旁,嘴角勾起来。
狗蛋儿拿过一根扁担,放到谢非羽跟前:“你一开始按不准的话,就跟着这扁担一路插过去,一个指尖到虎口的距离。”
谢非羽张开手掌,给他看看自己的距离有多宽。
狗蛋儿脸一烫清咳一声:“短一点。”
谢非羽低笑:“好。”
狗蛋儿耳根又痒起来。
一开始插秧插得比较慢,但谢非羽并没有像狗蛋儿说的那么愣用手掌去测量大概要多远,他插一棵,看一看,稍微估算一下,再插另一棵,插了一行给狗蛋儿看看。
狗蛋儿点点头,他再来一行,如此三行之后就是熟悉了。
让他换到另一边去插,插田头。
这田头的田埂有点斜,左边插过来的第一行完全对不上了。
他想了想,自己起头插了一行。
狗蛋儿噗嗤一声笑。
谢非羽笑道:“不是这样吗?”
有点愣愣的,又莫名很可乖。
狗蛋儿笑道:“是这样,但后面还是要跟下一行对齐。”
“嗯好。”
行与行之间的距离有亲疏远近,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可能为了将这一行插得漂亮而不顾这块地的播种面。
插完之后在田埂看自己插的禾,整整齐齐一行一行的,就很有成就感。
狗蛋儿插行得快,谢非羽慢,看谢非羽慢吞吞的,他计上心头。
剩最后一点田,狗蛋儿退到田埂上,将后面的全部插完,把谢非羽包在禾行里头。
谢非羽边插边往后退,一脚踩到一枝禾愣一下,回头一看,禾差点没被他踩死。
旁边的小夫郎扑哧笑。
谢非羽还能不清楚什么回事吗,小夫郎趁着自己手脚快把他封在里面了。
还封了三行,里里外外封得死死的。
谢非羽摊摊手:“我怎么出来?”
狗蛋儿憋住笑,故作正经道:“不知道啊,你怎么出来?”
谢非羽抬脚,这行与行之间的距离完全不够他一只脚落下去的。
硬要落下去,踩出一个巨大的坑坑,禾苗就往旁边歪倒了。
他啧了声不敢妄动。
狗蛋儿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