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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半夜里吓唬我(第5页)

我赶紧去买了一刀卫生纸来。我把卫生纸放到床上,不知道怎麽叠。同宿舍的一个女生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儿了。

“来!我教你!”她说。

那时候,还没有几个人用卫生巾。有一天,我去南家前兰兰家的小店去买卫生纸,二奶奶坐在小店里。她把一刀卫生纸通过小窗户递给我说:“小娟也来买卫生纸了。她使得可快了。一天一刀!跟杀猪的似的。”

穷人的冬天是根本没办法遮掩的。很快,我就没有衣裳穿了。我把我从姥娘家拿来的我妈妈的那件带大襟的褂子拿出来,当做笼袄的褂子穿。

我的英语越来越好了。一次,英语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我居然得了96分,全班第一。

一天,王老师上英语公开课了。我当然也是积极地发言,想要把她的课烘托地热烈圆满。我起来回答了好几个问题,王老师的课上的也很精彩。要上黑板默写的时候,我还是积极地举手了。但是我穿的衣裳太过时了,让我上黑板上板演,我是很不自信的。我想,王老师不会叫我的吧。我穿成这样到了黑板上,她会不会觉得我给她丢脸啊?我上黑板的话,我的带大襟的褂子,不是给那些听课的老师看到了吗?我一个英语课上的佼佼者,居然穿这样的带大襟的褂子,那些老师怎麽想我,怎麽看我呢?

但是,王老师还是叫了我。

“宋大省!”她说。她还是一如往常的笑着。我穿着臃肿厚重的棉袄,和我妈妈的带大襟的蓝褂子到黑板上去了。台下,坐着很多听课的老师。有一个,还是我印象很深的长得很帅的打扮潮潮的嘴唇红红的男老师。我上去写完答案,又从黑板上走下来。那些老师一定看到我那件带大襟的褂子了吧。我虽然英语成绩很棒,可是我的穿着太给老师煞风景了。

2。寄姑篱下

又一个夏天到了,我的脸上长了很多劲疙瘩,也就是青春痘。我自己到药店里问问医生,医生给我一支药,我抹了也没有多大的用。那时是夏天,苍蝇蚊子很多,尤其是绿豆蝇很多。我爷爷用他的小喷雾器,兑了敌敌畏的药水,成天在屋门口儿喷药水儿。

我百无聊赖,学习也没有劲头。就呆呆地捧着一本书看。西墙头下面,一群母鸡在蓝色胶丝网围成的围栏里咕咕地叫着,踱来踱去。南墙头上,鲜绿的丝瓜藤长得正盛。夏天,爷爷种的豆角丶丝瓜很多,可以自给自足了。烧饭的时候,我爷爷摘几个丝瓜,用刨子削削皮,放上葱花一起炒炒,就成了很好吃的一碟菜。

眼下,没什麽需要我帮助爷爷干的农活儿。我爷爷戴上席甲子去西岭上薅草去了。

临走前,爷爷跟我说:“省儿,你在家里吧,我上西岭薅草去了。”

我跟爷爷说:“爷爷,天太热了,恁还去薅草啊?”

我爷爷说:“天热,才能长庄稼。不长庄稼,老百姓吃什麽啊。我走了,趁着凉快薅薅,等到晌午头儿,太阳毒了,就薅不了了。清起薅的草就给晒死了。”

那阵子,我住我二姑家。我因为长大了,不住我爷爷家了。二姑家的大表姐在别的地方上班,很长一段日子才回来一趟。二表姐每天打扮地好好地,骑着自行车去五叔的厂里上班,也不怎麽回来。听说二姐上班的地方,五叔在那里当科长,二姑这是借了娘家的光。

夏天,二姑家忙着薅草。我因为脸上生了疙瘩,太阳一晒火辣辣地,我就没怎麽去二姑地里找她。我二姑明显地不高兴了。

有一天晚上,我去我二姑家,我二姑干活儿还没回家,我就先睡了。没多久,二姑回来了,还有鹏飞,鹏飞帮她干活儿,也跟着回来了。鹏飞是我二姑二小叔子的大闺女,我二姑平时也不怎麽待见她。

可是,今天不一样。二姑带着鹏飞大张旗鼓地刷锅丶烧水,高声地跟鹏飞说着话。

“哎!还是俺鹏飞好!俺鹏飞勤力,孝顺大娘!俺鹏飞今天去给大娘干活儿了!走!给大娘烧锅去!把柴禾烧地旺旺的,大娘给你下面条子吃!”

我睡在床上,我二姑说什麽我听地清清楚楚地,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鹏飞还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儿,她那时候才八九岁,根本不知道我二姑跟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别有用心的。她只知道我二姑那天对她格外热情,她受宠若惊地热火朝天地跟着我二姑烧锅。

“哎!鹏飞真勤力,面条子下好了!大娘多给你捞哈!给你捞一大碗!”二姑高声说道。二姑捞上两碗,就跟鹏飞一起坐在堂屋里吃起来。

二姑边“呼啦呼啦”吸着面条子,边格外亲香地关心着鹏飞:“鹏飞,面条子香吧!好好吃,吃完大娘再盛!走满天下端着碗,光喜勤力不喜懒!”我知道二姑嫌弃我不去西岭帮她干活儿,生气了,故意敲打我,就眯着眼装睡,不吭声儿。我妈妈不在家,我到处寄人篱下。鹏飞当时只有八九岁,她也是难得的帮我二姑干一次活儿,平时也没见过二姑给她吃过什麽好东西。

过了几天,吃完早饭,上午九十点钟的时候,我主动去西岭上找二姑,她在玉米地里薅草。大夏天,太阳很高了。我脸上的疙瘩,在太阳底下,晒得红红的丶辣辣的。我到了西岭上,左前方的高岗上,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我二姑从地里走出来了。

她看到了我很惊讶:“你怎麽来的?”

“我来帮你干活儿,二姑!”我说。

“你脸上怎麽回事儿,长那麽多疙瘩子的?娘啊,真吓人!不是小老头儿天天拿喷雾器喷敌敌畏,给你熏地吧?你回去吧,别来干活儿了!”听了二姑的准许,我才折返回爷爷家去。

晚上,我来二姑家睡觉,我跟二姐睡在大立柜隔起来的西屋,那是大姐和二姐的床铺。二姑和二姑夫睡在东屋。

我们大家还都没睡着的时候,二姑夫开始问我话了:“大省,你知道恁妈妈搁南乡的地址吧?恁妈妈到底搁哪啊?”

这样的问话,我从小就被人家问惯了。对于这样的问话,我早有心理准备。我妈妈早就跟我说过很多次,我妈妈在外头躲计划生育,谁要是真地可怜我们,那就对我这样的缺爹少娘的孩子好一点,遇到给口吃的,给口喝的。不安好心地问我妈妈躲计划的地址干什麽?是要把我们告给计划生育小分队,让人家把我妈妈抓起来?还是要跑到南乡,来给我们捣蛋,让我们在南乡混不下去呢?总之,问这种问题的人大多是没安好心。问这种问题的人都是坏蛋,我是坚决不能告诉他们。但是,我还是个小孩,又要住在二姑家里。所以,面对二姑夫的问话,我既不能跟他说实话,也不能让他知道我故意不想告诉他。那我就要装作不知道,而且一定要装地诚恳一点。

于是,我就装着迷迷糊糊的样子说:“我也说不清哦。就知道是南乡。”

二姑夫说:“那个庄叫什麽名儿?”

我说:“我也不知道,没听说过。”

二姑夫说:“那里是不是有一座桥啊?”

我想,大桥可多了。你就是知道大桥,也找不到我妈妈。

我就说:“嗯,是有一座桥。”

我二姑虽然默不吭声,但我知道她也在屏息倾听,她也想知道关于我们在南乡的一些更加确切的信息。她也想问,但是她不吭声,不参与问话。我知道,她是忌惮我妈妈,她怕我背地里告诉我妈妈,我妈妈背地里骂她。二姑夫也没有再继续难为我。他看我一问三不知,也就不再往下问了。

我二姑说:“你说,我那天看到俺大兄弟了。看到他从西北上石塱那里骑着大马来了。到了我跟前啊,普通一下倒下去了。”

二姑夫说:“我冬天看大棚的时候,看到家军了。那天晚上,我自己在大棚里,看到他来了。我跟他说话,‘兄弟你来了!兄弟你坐!’他就坐下了。我说,‘兄弟,你喝酒吧,我回家拿酒,咱一块儿喝酒哈!’说完,我从大棚里出来,撒腿就往家跑。”

当时夜色漆黑,二姑夫应该很害怕吧。呵呵!我当时心里有些庆幸和高兴。庆幸的是,我爸爸的魂灵还来过这世间一遭,高兴的是,我爸爸的魂灵让我二姑夫受到了惊吓!我爸爸生前老实本分,我们家贫寒孤单,眼下,除了爸爸的魂灵,还有谁能来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些什麽呢?

不久,我听到二姑的声音:“别碰我!你恁烦的,别碰我!”我从二姑的声音里听出了二姑真正的厌烦和拒绝。他们大概不会发生什麽了。不久,我们大家就都沉沉地睡去了。

星期天,我无事可做,就骑着自行车到处溜达。我溜达到杜村家後河沿那里的时候,居然看到我妈妈了。她顶着炎热的大太阳从南乡回来了。

我问她:“妈妈,你怎麽回来了?”

我妈妈说:“你脸上不是长疙瘩吗,我不放心。回来看看。人家说的,用雪花膏配上药抹脸,能治好。我给你买了几支药水和雪花膏。等回家我给你配好,你自己抹抹。”

我跟着我妈妈一起回了家。我妈妈把一个药盒子里的一支药水拿出来,到外头天井里,用石头敲碎了,倒进一瓶雪花膏里。

她把那瓶雪花膏给我:“这个药配着雪花膏抹脸,能治你脸上的疙瘩。你自己带着抹吧。我得回去了。这是四十块钱,你自己留着喝茶。你省着点花。”

我说:“你今天就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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