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哎咿呀咿呀呜哇。”
听到不让喝,元宝急了,脸皱起来,一副你不给我吃我就要闹的表情。
苏春声丶赵虎庆笑得不行,也拿他没办法,就用单只筷子沾了一小点,给他尝。
酒在不会喝的人的嘴里,实在不是什麽好喝的东西。
一入嘴,元宝脸上就露出“好难评的味道”的表情,就是那种眼睛要闭不闭,嘴巴要张不张的为难神态。
苏春声赶紧给他送几口米糊糊淡淡嘴里的味儿。
现在元宝对比出来了,相较爹时不时就要拿起来饮一口的酒,还是自己的米糊糊好吃。
後半顿,他都吃得很安静。
夜里洗漱之後回到房中,父子俩在床上玩,苏春声给元宝扎了个冲天羊角辫,把自己乐得不行,笑倒在床上。
赵虎庆听到声儿进来一瞧,被儿子的模样可爱到,也笑倒了。
看不见自己的元宝抓抓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见两个爹笑得前仰後合,以为他们在玩什麽好玩的东西,他也加入。
爬到这个爹身上,被这个爹举起来摇了摇,又爬到那个爹身上,被那个爹也举起来摇了摇,笑声不绝。
玩累了,元宝睡在两个爹之间,安安然然地酣睡过去。
苏春声和赵虎庆面迎着面看着他。
养小娃娃真是每天都有变化,每天都有新奇有趣的事儿发生。
苏春声和赵虎庆说早上立源看到元宝哪哪都圆,来问元宝的名字是不是他很圆很圆的意思。
赵虎庆听了也发笑。
两人睡前会聊很多东西,聊各家的近况丶变化及打算。有的人跟苏春声亲近,会跟他多说一些,有的人跟赵虎庆熟,就把想法告诉他了。丶
夫夫俩睡前聊一聊,互通有无。
比如刘凛,今儿跟赵虎庆表了决心,说明年终于要下场一试了。赵虎庆就把这事儿说给夫郎听。
刘凛本就有文采,又苦读了两年,考中的几率很大。迟迟不愿下场考试,是怕辜负夫郎对他的期待。
他夫郎对他的期待不是考上而已,也不是要榜眼丶探花这样的成绩。他要的是状元,且只要状元。
这压力多大啊!不得准备充足了再下场考!
“他既是要去,那就是准备好了,咱们就等着听他的好消息吧。”
而刘凛一旦决定下场考试,那这回可是睿哥儿陪着他东奔西走了。
好在他们作坊已经有了固定且成熟的经营模式了,睿哥儿可以走到哪儿,将他们作坊的东西推销到哪儿,继而把生意做到那儿去。
苏春声需要惆怅的是,刘凛真考上了状元,留在京城做了京官,那往後睿哥儿也要留在京城了,与他们这儿天南地北,相去甚远。
他们只能书信往来,不能时常见面。
不过现在忧虑这些还为时尚早,刘凛明年二月份才下场考试,离他考上,还有二三个年头,这段时间里,他仍能与睿哥儿一同做些他们想做的事儿。
这麽想着,苏春声就不惆怅了。
赵虎庆接下来要说的,才是让人的心情陡然变沉的。他知道夫郎良善,心地软,听了势必会难过,可这事儿总要告诉他的,越拖到後头越瞒不住,不如早点说,让他有个心里准备。
酝酿了一番,赵虎庆用一个稍稍和缓的语气道:“还有一件事儿,得与你说一声,我发觉老黄可能要不行了……”
心细如苏春声,他怎麽可能没发觉。
每次去牛棚放草,老黄都没什麽食欲,神情也恹恹的,好像没什麽力气了。每次他都尽力哄着它吃点东西,但它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好像只有立阳立源来的时候,它的胃口会大些,它很给那两个小家夥面子呢。
可它要是死了,这两个小家夥不知该多伤心。
连苏春声自己,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眼眶就忍不住泛红。
赵虎庆手臂越过两个相连的枕头,到夫郎颈侧,将他轻轻拥入怀中。
人都有生老病死,何况这些家禽家畜呢。
牛对农户人家的意义重大,多少苦日子都是它们和自己一起扛过来的。
苏春声家自己也养牛,晓得牛的温顺,牛的能干,牛的静默无声。就因为晓得这些,面对生离死别时,他才会这般难受。
赵虎庆轻轻拍着夫郎的肩,不知该说什麽来安慰。
老黄陪伴他的时间更长,他心中的不舍和难受也更多。
这是没法的事儿,他们再难受也得接受。
作者有话说:
这确实是没法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