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他揉捏着她的手,轻声道:“我哥他什麽都知道,咱们瞒不过他。”
沈樱的心轻轻一颤,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听他缓缓道:“他早就知道,我是个混蛋。我想亲吻我的阿姆,我想占有我的阿姆……他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早就劝过我了。”
沈樱指尖猛地收紧,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少年人的胸膛还紧贴她後背,心跳声震在她耳边轰鸣。
察觉到她的紧张,他轻轻揉着捏着她的手,继续安抚。
“陈锦时,他都劝过你了你还……你疯了。”她的声音发颤,差一点,差一点他们不会到这个地步的。
“我没疯。”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带着滚烫的温度。
“阿姆,我清醒得很,你以为只是疯一次我就会变成这样吗?不,日日夜夜,我都在肖想你,已经很久丶很久了。”
若是她转身,便会看见他极尽痴迷的眼眸。
沈樱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气息裹着滚烫的欲望,缠得她喘不过气。
那些被她刻意压抑的无耻情愫,在他直白的话语里翻涌上来,搅得她心湖大乱。
“你……”她想说些什麽,却被他轻轻咬住耳垂,细碎的痒意混着战栗传遍四肢百骸,“别这样……”
她闷哼一声,彻底软倒在他怀里。
“沈樱,看着我。”
他扳过她的肩,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看看他,他的眼尾泛红,像染了胭脂,里面翻涌的痴迷几乎要将她溺毙。
他轻轻扶着她的脸颊:“我知道你怕什麽,可你摸摸,这里面全是你。阿姆,没有你我会死的。”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不止一次说起这句话,但第一次说得这麽认真。
沈樱显然只把这当做一句轻飘飘的誓言,没有她,他怎麽会死呢?
他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了,有她的药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死的。
“阿姆……”他哽咽着,埋在她发间。
沈樱的心脏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软。
不对,他会死,他会拿剪刀割自己的手腕,他会自己杀死自己!
她擡手,轻轻抚上他轮廓分明的脸,指腹擦过他泛红的眼尾:“时哥儿,你过来点。”
他轻轻垂首,她主动吻他,她睁开眼,眼底亮着光:“以後别做傻事了。”
陈锦行看着弟弟追出去的身影,感到无可奈何。
陈锦云後知後觉地问他:“大哥哥,阿姆是生气了吗?是二哥惹的她吗?”
“没有,锦云,不关你的事。”
没过多久,两人一前一後回来,沈樱走在前面,陈锦时跟在後面。
可惜回来得有些急促,没来得及整理好衣领。
陈锦行看见了她颈上的红痕,不动声色地避开目光,在陈兴过来摆饭时,挡在她身前。
“陈兴,把那盘清蒸鲈鱼往阿姆跟前挪挪,阿姆爱吃鱼。”陈锦行道。
陈兴应了声“哎”,陈锦时紧挨着沈樱落座:“阿姆,待会儿别自己吃,我替你挑了刺再吃。”
“阿姆尝尝这个。”陈锦时夹了块晶莹剔透的腊肉往她碗里送,“哥哥从京里带回的就是不一样,闻着比咱们府里自己做的香。”
陈锦行开口道:“阿姆若是喜欢,过些日子我再从京城带些回来便是。”
沈樱夹着腊肉的筷子顿在半空,终究还是送进嘴里,腊肉的咸香混着松木熏过的醇厚,好吃是好吃,就是被两人盯着,多少有些坐立难安。
“是不错。”她含糊夸了句。
“阿姆素来吃不得太咸。”陈锦行说着,给她盛了一碗藕汤。
陈锦时已将鱼刺剔好,一大块鱼腹肉放到她碗中,“阿姆快趁热吃,凉了就腻了。”
见她没拒绝,陈锦时愈发肆无忌惮。见她夹了口青菜,他立刻把菜碟往她跟前推;她端起茶杯,他先一步续了热水。
陈锦行侍奉得倒也很殷勤,但他没有陈锦时那麽没脸没皮,只得堪堪避让。
腊月十六这一日,陈家府门都被泼天的红绸裹得严实,大红喜字贴满了每扇窗棂,连廊下悬的宫灯都换了簇新的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