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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迷离 死者的身上竟然也有那块表（第1页）

扑朔迷离死者的身上竟然也有那块表

“我和我妈商量过了，明天我们就回灯远。”闻子川倒了杯水，特地用了带吸管的杯子，方便他躺着喝。

“回灯远……？”程斯宙喝了两口就不喝了，手指攥紧被角，眉头干巴巴地拧在一起，挤出了好几条细纹。

“三十年前龙脊山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先讲给你，然後回灯远，向你师父师娘和你爸妈自证清白。我们一家不是杀人凶手，我也不是杀人凶手的儿子。”

“我知道你不是。”

程斯宙一直都相信，闻子川和蒋安仪的死没有关系，哪怕双方父母辈之间有些误会，也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解释清楚的，不应该任由他一个晚辈独自受委屈。

但有些话，他只能想想，不能说。他是程家和蒋家的儿子，理应最大限度地体谅家人的情绪和难处。

如今师父重伤昏迷，师娘痛苦焦虑，程医生不眠不休地参与会诊，王女士苦口婆心地讲着疏不间亲的道理。

这种情况下，闻子川又算什麽？

别说他是闻铎的儿子，闻铎身上或许还沾着人命官司，就算没有这层，他也不该过分考虑闻子川，而弃家人于不顾。

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跑来枫泊，那就是死性不改丶大逆不道。

见程斯宙抵着额头，双目近乎失神，闻子川欠身握他的手：“还很疼？”

“不疼。”程斯宙闭了闭眼睛，“几点了？”

“快九点了，你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今天早上。”

原来已经过了那麽久。

但这一夜，他没有梦，感觉已经很久没睡过这麽踏实的一觉了。

“子川，你……真想跟我回去吗？”程斯宙的心脏不安地跳动着，他跑到枫泊来，不是为了把子川带回去，交给别人“审判”的。

“躲也躲不掉啊……”闻子川敛下眼眸，轻声说着，“就算我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他们找我，总比找我妈要好，对不对？我妈神经衰弱好些年了，再受到刺激，说不定会更严重。我主动去解释清楚，也是替我的家人，争取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你这麽说，我无地自容。”程斯宙头疼得厉害，再度闭上了眼睛。

虽然蒋老的事，警方暂时没有给出论断，但他们隐隐猜到，可能还是与蒋安仪的死有关。

林师娘一见闻子川就指认闻家，其中多半有隐情，警察要查，也会从闻子川和林寒贞开始查起。

而子川为了让他有路可退，已经作好了主动接受“审判”的准备。

他明明最厌恶被诬陷丶被冤枉，可这件事上，他竟然从没想过逃避。

正月初四，闻子川与程斯宙返回灯远。

刚迈进一医院，王女士就送来了消息：蒋老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真的吗？师父醒过来了吗？”程斯宙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光泽。

“你师父他……”王欣欣欲言又止，她已经瞒住了林信，却犹豫着，要不要连儿子也瞒着，“你长大了，我不瞒你。你师父受到外力重击，导致颅脑缺血，如果三个月内，他能恢复，那就有希望好转，如果……”

“如果没能恢复呢？！”

“就会终生是植物人的状态，你，要有准备。”

植物人？！怎麽会是植物人？！

王女士料错了，程斯宙根本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周身漫起的巨大痛楚如钢铁机轮一般，把五脏六腑绞得粉碎，他痛苦地蹲下去，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这是怎麽了？快，快扶到那边坐下，我去倒杯水！”

闻子川也吓坏了，给人连拖带抱，挪到候诊区的椅子上，见程斯宙面部泛起异样的潮红色，眼内瞬间布满了血丝。

“宙哥！宙哥！你哪里不舒服？”他托着他，拍抚他後背。

“我没事……呼丶呼……没事……”程斯宙连气都要喘不匀了。

王欣欣熟门熟路，很快就倒了水过来，亲自喂给程斯宙。

喂水的时候，她才发现，程斯宙脑门上肿了一块，虽然看得出已处理过，还抹了药，但头部受伤可大可小，绝不能马虎。

“他头上怎麽回事？！”她没指望儿子能老实交代，于是盯着闻子川。

“不小心磕伤了，”闻子川低头不敢看她，“为了，保护我。”

“前两天还好好的，让你待在医院，你偏不听！”王欣欣一边生气，一边心疼儿子，恨不得将两人一块骂了，又碍于亲疏关系，不好向闻子川发难。

她拨开程斯宙的头发，仔细看了眼伤处，又掏出手机打了几通电话，让同事给安排一轮检查。

“行了，别杵在这了，你回去吧。”王欣欣对闻子川说。

“妈，我没事，你去忙吧，”程斯宙哀求着她，“我自己去排队挂号，你别搞特殊化……”

“什麽叫特殊化，啊？你但凡再有个三长两短，让不让爸妈活？让不让你师父师娘活？！”

蒋程两家三十多年的情谊搁那放着，蒋韵礼出了事，于情于理，程家都要牵头出力。

何况蒋老救治期间，伤情反复，王欣欣不可能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