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冲出家门,却无意间瞥了眼阳台的方向。
许时漪软趴趴躺在地砖上,意识全无。
甄蓁顾不上哭了,拔脚冲过去:“天啊,许时漪!!!”
—
白色。
这是许时漪睁开眼后的第一印象。
四周由白茫茫的墙壁围起来。
吊顶的灯也白。
光线冷冷地散开,没有温度。
脑袋灌了铅一般,重得抬不起来。
她不久前还在阳台上玩项链,突然头晕了一下,睁开眼就换了个地方。
身上的衣服也从夏天的睡衣换成了宽松的白大褂,像医生穿的。
不过款式看起来很旧,面料也硬硬的。
眼前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
四面都是墙壁,屋内除了她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稍远处有一张连接着仪器的手术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许时漪晃了晃发懵的脑袋,小心靠近床边:“请问……这是哪里?”
“医院?”
“我是在家晕倒了吗?谁把我送来的?甄蓁呢?”
她一连串的发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病人躯干上盖了块轻薄的白布,四肢赤裸露在外面,手腕脚腕都被束缚着。
凑近了看,他身上连着许多管子和电线,似乎病得很重,只有漆黑的眼球能动,转了转,看向她。
许时漪看清他的脸,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你怎么在这?!”
虽然男人的头发比早上见面时长了些,脸色也苍白如纸,不过许时漪不可能认错。
床上的病人,居然是池信。
许时漪:“……这么巧,你也住院了?”
“你得了什么病?”
白天见面时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成了这幅样子?
怪可怜的。
池信没有回答,胸膛微弱地起伏,仿佛马上要停止呼吸。
他漠然地盯着她。漆黑的瞳里流露出淡淡的死感,望过来时眼神似冰,似海,似难以触碰又捉摸不透的黑雾,冷冽的,寡淡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攻击性。
“好像很严重啊。”许时漪同情道,“都说不出话了。”
早上看池信的样子似乎挺讨厌她,许时漪不想惹人嫌,就不再烦他,转身在房间里摸索起来。
果然在一扇墙上摸到了不同的质感。
屋子的门和墙刷成了一样的颜色,不上手很难分辨,门是金属的,沉重异常,推不开。
许时漪试着敲了敲:“护士在外面吗?”
又觉得不对劲。
——医院似乎不会布置成这样。
许时漪看了眼自己的着装。
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像病人会穿的。
墙上的挂钟显示此刻四点半,屋内没有窗子,分不清下午还是凌晨。
不过很显然,距离她昏迷已经过去很久了。